时光飞逝,七年一晃而过。
我的女儿沈朝朝,被我娇养得如同天上的明月,明媚、自信、无忧无虑。
而江晚晴,则成了明月边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她穿着粗布衣裳,每日跟着府里的下人干着粗活,一双手布满了冻疮和老茧。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怯懦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毒。
我知道她在怨什么。
她不甘心。
凭什么同样是侯府的小姐,沈朝朝能穿金戴银,有专门的师傅教导琴棋书画。
而她,却只能在后院劈柴洗衣,连书房的门都不能踏入一步。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日,我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女先生来教导朝朝礼仪。
江晚晴端着茶水进来布菜时,女先生正讲到宫廷仪态。
朝朝学得很快,身姿优雅,步步生莲。
女先生赞不绝口。
江晚晴站在一旁,低着头,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一不小心”,将手里的茶盘打翻,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朝朝新换的昂贵衣裙上。
“啊!”朝朝惊呼一声,跳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江晚晴立刻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伯母,您别罚姐姐,都是晚晴的错!晚晴这就去把姐姐的衣服洗干净!”
这一幕,和前世何其相似。
只不过前世,她打翻的是墨汁。
我当时心疼她,还反过来安慰她,说没关系。
这一世,我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她表演。
直到她哭声渐小,偷偷抬眼看我时,我才缓缓开口。
“罚你?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让我罚?”
江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弄脏了主子的衣服,洗干净是你的本分。还需要在这里特意说一遍吗?”
“来人。”我扬声道。
“把她拉下去,按照府里的规矩,冲撞主子,掌嘴二十,再关到柴房反省三天,不许给饭吃。”
江晚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伯母!我不是故意的!伯母饶命啊!”
她想扑过来抱我的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死死架住。
“堵上她的嘴,拖下去。”我厌恶地挥挥手。
女先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丈夫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又是眉头紧锁。
“华浓,不过是一件衣服,何至于此?她还是个孩子。”
“侯爷。”我转身,平静地看着他,“在您眼里,她是个孩子。但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我们侯府没教好的下人。”
“今日她敢冲撞朝朝,明日就可能冲撞宫里的贵人。到那时,我们赔上的,就不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了。”
“我今日罚她,是让她记住,什么是尊卑,什么是规矩。”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在救她,也是在救我们沈家。”
丈夫再次被我堵得无话可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晚晴被拖了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朝朝拉了拉我的衣袖,有些不忍。
“娘,她”
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朝朝,你要记住。你是主,她是仆。对下人,可以有恩,但不能有情。一旦动了情,你就会成为她往上爬的梯子。”
“今日她能用苦肉计博你同情,来日她就能用你的同情,要了你的命。”
朝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现在还不明白。
但没关系,我会让她亲眼看到,江晚晴,到底是一条怎样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