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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既明的眼神中瞬间充满忌惮和危险,他正要开口,陆远洲就已经抬起脚,狠狠地将周既明踹倒在地,
“就是你,欺负了知微?”
周既明被踹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指点我?”
他很快就觉得陆远洲这张脸熟悉到极致,他定睛多看了几眼后,冷冷地说,
“陆二公子?听说你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不想着怎么继承家业,倒是天天拿着个破相机到处跑,靠着自己父兄的势力开了几个摄影展,积攒了点名气,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你躲到这种穷乡僻壤,妄图勾引我的女人,你居心何在?”
周既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两句话。
他把陆远洲视为自己强劲的情敌,但他自诩了解许知微的品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这种没本事,只想着浑水摸鱼的公子哥。
只有他,才是她真正的良配。
周既明理所应当地认为,陆远洲会因为他的挑衅怒火冲天,可事实却和他的想象背道而驰,陆远洲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是你害她失去了两颗肾?你知不知道,就算知微天生有三颗肾,捐出两颗肾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她就算再怎么疗养,身体都没有办法彻底恢复!你已经夺走了她的健康和青春,却给不了她幸福美满的生活,你还有什么资格哀求她的原谅?”
陆远洲敏锐地捕捉到周既明神情的变化,他继续说,
“你口口声声说许知微是你的女人,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从来都只属于她自己,她不是谁的附佣,更不可能是你的所有物。”
“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请你尊重她。”
这几句话像盆冷水一样浇在周既明的头上,他为自己的冲动和胡言乱语自责和懊悔,
愧疚和痛苦几乎要把他压垮。
可陆远洲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他拼命遏制住想要把眼前这个负心汉暴揍一顿的冲动,
“周既明,如果你真的爱许知微,你应该做的是放手。”
周既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他许久未见的,深爱的女人,他突然注意到,她好像胖了一点,脸色也好了不少,眼角也看不见未干的泪痕。
“知微”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以前做的错事,我都会改的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相信我好不好?”带着水汽的海风吹拂在周既明的脸上,可他浑身上下却冷得瑟瑟发抖,尽管他好像已经猜到了许知微的答案,却还是试探性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许知微和他对视,眼神平静得像一面湖水,
“你是我痛苦的根源,周既明。”
这个答案毫无防备地灌进周既明的耳中,他失魂落魄地呆愣在原地,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他失去许知微了。
他不服,他不甘。
他没有办法接受现实。
眼看着陆远洲拉着许知微的手正要离开,他像疯了一样咬牙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他将刀刃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不过两三秒钟他的脖颈上就已经被划出一条细细长长的血痕,
他不停地摇头,眼中满是威胁,
自小被捧在蜜罐里长大,操控着市值近百亿集团的总裁已经完全不顾脸面,失态地用生命作为筹码和赌注,仅仅只是想要以此挽回他深爱女人的原谅,
他颤抖着声音,
“知微,我真的很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去死,求求你,不要就这么放弃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你啊”
“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的!”
他幻想着许知微尖叫阻止他。
然而,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她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不知所措,又哭又闹地求他不要做傻事,相反,她的声音中居然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嘲讽,
“闹够了没?”
“你到现在都还想要利用我的同情心?你有本事就去死啊,我倒要看看,像你这种人,究竟能不能鼓起勇气自杀。”
“毕竟你的死活我并不在乎。”
周既明的心脏仿佛被利刃剁成一点一点的碎片,他痛苦不堪地闭上眼,抵住脖颈的那把匕首却依旧不肯放下,
“我真的可以为你而死。”
许知微已经不想再陪他玩这种可笑的辩论游戏,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周既明,我无所谓,因为你欠我两条命。”
周既明心中仅剩的一点希冀终于在此时此刻彻底坍塌,他连灵魂都被蚕食殆尽,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看着许知微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鼓足了勇气,
像疯了一样举起刀朝着自己设计好的地方刺了下去,
同时,他笑着说,
“知微,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