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在电梯口遇到了梁慕晴。
她是特意来找我的。
“晋明哥，下班了？一起吃饭？”她笑着晃了晃手机，
“我发现一家很不错的私房菜馆，预约位可难抢了。”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暖。
我想到下午那场闹剧，心头残留的些许阴霾似乎被她的笑容驱散了一些。
看了看时间，点头：“好。”
和林慕晴的晚餐很愉快。
她选的餐厅环境清雅，菜品精致，
她很会找话题，不会冷场，也不会过度打探，分寸感把握得极好。
我们聊起很多小时候的趣事，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时光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我发现，抛开联姻的包袱，单纯作为一个朋友去了解，
林慕晴是个很有意思、也很优秀的女孩。她有自己的事业，对事物有独到的见解，并非养在深闺的娇娇女。
“其实，当年听说你为了那位宋医生，拒绝婚约，”
她抿了一口果汁，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小事，
“我确实难过了一阵子。但后来想想，也挺佩服你的，至少你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我有些歉然：“当时年轻气盛，处理方式很糟糕，伤害了你和周叔阿姨。”
“都过去啦。”她摆摆手，笑容豁达，
“而且你看，绕了一圈，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虽然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
经历了宋汐雨，我对于感情和婚姻有了更现实也更清醒的认知。
激情和征服欲或许能带来短暂的刺激，
但长久的生活，更需要的是理解、包容和稳定的温度。
饭后，我送她回画廊。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她拢了拢披肩。
“晋明哥，”临上车前，她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家里希望我们在一起。
但我希望，如果我们真的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彼此合适，彼此愿意，
而不是仅仅因为长辈的期望。
尤其，你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感情后的将就。”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某一处微微一动。
她很清醒，也很真诚。
“我明白。”我点头，
“谢谢你的坦诚，慕晴。我也需要一些时间。”
她笑了，如释重负：
“好呀，那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我们慢慢来？”
“好。”我也笑了，“慢慢来。”
看着她车子驶远，我站在夜风里，
第一次觉得，未来的路，或许并非一片灰暗。
手腕上的石膏提醒着过去的伤害，但也象征着旧伤的愈合。
手机响起，是林助理发来的消息，关于接手宋汐雨部分研究项目的安排。
我回复了“收到”，然后抬头看了看夜空。
星光稀疏，却清晰可见。
该向前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