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言坐在书房阴影里,指尖烟灰簌簌跌落,如同他冰冷的心。
保镖垂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死寂。
“带过来。”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不过片刻,沈娇娇便被“请”了进来。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傅立言曾赞过一句好看的嫩黄色连衣裙。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我见犹怜的怯意。
她以为傅立言终于忙完,要来安抚她了。
“立言哥哥……”
她柔柔唤道,目光触及他阴鸷的面色时,声音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
傅立言没看她,只是对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立刻将一台电脑放到沈娇娇面前,屏幕上一桩桩,一件件,清晰罗列——
百合花订单记录、雇佣水军的转账凭证、伪造录音的软件记录、收买佣人的聊天截图……
甚至还有她与私人医生伪造病历的对话。
沈娇娇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比那日装病时还要苍白。
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慌忙想去抓傅立言的衣袖,
“立言哥哥,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是沈时宜,对,一定是她——”
“闭嘴!”
傅立言猛地一挥臂,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撞在书架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眼底是翻涌的愤怒,
“陷害你?沈娇娇,你把我当傻子耍了多久?”
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沈娇娇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那束百合,是你自己买的。新闻,是你自己捅出去的。混混,是你自导自演。奶奶晕倒,是你气晕的!
就连你那所谓的病,也是假的!”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眼中骇人的猩红,
“你骗我要脐带血,骗我流掉了我的孩子!骗我一次次地去伤害她!”
“不是的!我爱你啊立言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
沈时宜她凭什么抢走你?她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她凭什么!”
沈娇娇涕泪横流,妆容花成一团。
“爱?”
傅立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尖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你的爱,就是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把沈时宜逼到绝境,最后离我而去吗?”
他松开手,嫌恶地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拿过手帕细细擦拭手指。
“你不是最喜欢装柔弱,装可怜,装被欺负吗?”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今天,我就让你实实在在地体验一遍,时宜受过的每一分苦!”
在他的命令下,保镖面无表情地架起瑟瑟发抖、哭喊求饶的沈娇娇,直接拖向了花园。
时值深秋,那片郁金香虽已不如盛夏繁茂,却依旧挺立。
傅立言记得清楚,沈时宜就是在这里,被他亲手按进这片花丛。
只因沈娇娇一个拙劣的谎言。
“不!不要!立言哥哥我错了!我对郁金香过敏啊!”
沈娇娇惊恐万状地挣扎,声音凄厉。
傅立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眼神漠然得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时宜受过的罪,你也尝尝。”
保镖毫不留情地将她惨白的脸按进冰冷的泥土和花株中。
浓郁的花粉瞬间涌入她的口鼻,沈娇娇剧烈地咳嗽、挣扎,呼吸急促。
她的脸上很快泛起不正常的红疹,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声响。
直到她如同当初的沈时宜一样,瘫软在花丛中,意识模糊。
傅立言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直接转身,吩咐道,
“用冷水泼醒,带去暗巷。”
那处沈时宜曾被拖去、遭受恐吓与羞辱的肮脏巷口,成了沈娇娇下一个噩梦之地。
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手机实时传送画面。
只是这一次,傅立言坐在书房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他看着沈娇娇被安排好的的混混推搡、拉扯,听着她绝望的哭喊和求饶,心中却只有一片荒芜的空洞。
当沈娇娇精神彻底崩溃,蜷缩在垃圾堆旁时,傅立言才冷冷下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