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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迅速上前,无声但强硬地请走了余家人。
幸好时间还早,贵宾厅人不算多,刚刚那场闹剧,不会有任何水花。
宴会上只剩下欢声笑语。
沈时鸣的妈妈,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今今啊,阿姨真是越看你越喜欢。”她亲昵地拍着我的手背。
“时鸣比比大6岁,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就跟阿姨说,我帮你收拾他。”
说着将一个通体碧绿的玉镯,套在了我的手腕上,“这是沈家祖传的镯子,传女不传男。今天就交给你了。”
她又转向一旁含笑不语的沈时鸣,嗔怪道:“你这孩子,平时总冷着张脸,今天倒是会笑了。”
我妈也笑着接话:“说来也奇怪,我们今今最近也懂事多了,都知道心疼人,还特地去寺庙里替全家求了平安符。”
我爸在一旁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沈时鸣捏着那玉符,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一般。
笑语晏晏间,气氛到是十分地融洽。
我这才得空,仔细打量起身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新婚丈夫,沈时鸣。
熟悉的是,前世他倒在血泊中,拼命想我的手,那滚烫的眼神,此刻依旧清晰。
陌生的是,看着眼前这张俊朗却带着几分斯文败类气质的脸,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和他有过什么交集。
或许是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
沈时鸣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有点闷,陪我出去走走?”
我点头。
他静静地看着我,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辉。
一颗,两颗
我微微睁大了眼。
这是要做什么?一言不合就解衣服
衬衫敞开,露出了他线条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
他轻咳两声,打断了我的欣赏:“看错位置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这里。”
顺着他指引的视线,我看到他靠近腰窝的地方,有一条歪歪扭扭、颜色已经淡化的疤痕。
缝合的针脚粗糙不堪,像是出自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
我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开口:“你是,周润发?发哥!”
他转回身,眸光亮得惊人,紧紧锁住我:“我想,这次可以去掉发,叫我哥哥!。”
看着眼前留着寸头的薄肌西装暴徒,我很难把他和六年前的长发混混结合起来。
为了体验所谓人生,我瞒着爸妈,在国外一家龙蛇混杂的地下赌场做了荷官。
某天夜里,一群凶神恶煞的本地帮派成员将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堵在后巷,眼看就要把他打死。
我头脑一热,骑着我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冲了进去,硬生生将人捞了出来。
但他后腰中了一刀,血流如注。
当时我两都没太多钱,只好去了黑诊所,利用有限的材料,我替他缝合了伤口。
手法自然是惨不忍睹。
那时,他痛得脸色惨白,龇牙咧嘴地问我是谁。
我以为他是小混混,随口胡诌:“叫我赌王就好。”
他虚弱地笑了,说:“赌王?那我就是周润发。”
他养伤期间,和我挤在破公寓里,两个人吃一碗泡面。
后来他伤好后,竟然不辞而别,我还背地里咒骂过他。
“我回去找过你,可那家赌场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关了门。”
“好在一场风吹过,我看到了伯父发来的资料,看到了你。”
沈时鸣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只能一个人过了。”
我的手覆盖上那条歪七扭八的伤痕,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上一世,他用命还了这条疤。
这一世,我用一生来还他。
后来我两对账才知道,那个骰子他做过手脚,怎么摇,都是他。
我也只好告诉他,我真是赌王,摇多少号,都是我说了算。
他笑了:“要不说咱俩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