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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答应,从此消失,不出现了!”
“你敢耍老娘!”
继母满脸是血,朝我扑来,语气不同于求爸爸时的卑微:
“你还敢穿裙子、留长头发!看我不扒了你这身狐狸皮!不薅光你这一头浪毛!”
我这一年长壮不少,轻易就能推开继母,可我没有。
我只是抱头躲闪,给记者们留足拍摄空间。
我瞅准时机,往爸爸身后一躲,继母直直撞向爸爸怀里,一下子软了脾气。
爸爸却不念旧情,一把扽住继母辫子,拖行开好几米后,猛地推开。
“砰!”
偏巧这时,一辆轿车冲出,继母被撞飞滚落,顾涌两下不动了。
众人都傻了眼,好一会儿,我第一个惊呼出声。
“救、救人呐!”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报警的报警,疏通交通的疏通交通。
爸爸呆呆望着双手,半天才朝继母挪动。
记者们见爸爸走来,连车祸也不放过,立马敬业地架起相机。
司机连滚带爬从车上下来,腿都抖成了筛子,一身酒气。
继母小声呻吟,眼睛直勾勾望着爸爸,直着脖子嘴巴一张一合,愣是发不出声音。
我震惊发现,她的眼里,竟没有半分怨恨。
爸爸走近,见继母这样,便放心地松了口气,立定招呼起记者们:
“记者朋友们,见笑了!刚刚是一点家庭内部矛盾,不值一提,大家就别浪费时间报道了。”
爸爸甩掉指尖的青丝,整整衣服,理理鬓角,借着指了指我:
“她就是我女儿杨及第,根本没死,我就是她爸爸,也就是状元之父!大家有什么要采访的,尽管来问!”
根本没人在意爸爸,人命面前,分数算得了什么。
爸爸见状,一个个拉起记者:
“车祸有什么可拍的?全国哪天不撞死几个人,她就是被蹭了下,躺会儿就好了。”
继母闻言,呛出一口血沫。瞬间,雪白的连衣裙胸前,晕开一片鲜红。
爸爸看都不看:
“你们不是要采访状元吗?别忘了本职工作啊!”
“把我的教育经验传播出去,可以造福多少家庭!孰轻孰重,各位心里都有数吧!”
“”
记者们肉眼可见烦躁起来,爸爸却沉迷自证,越来越上头。
我算着时机到了,便扶额喊疼。
众人围聚过来,我坦白自己曾经失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