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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年对那张脸有些印象。
吉他手叫陆旭,以前还找顾瑾年要过签名,讨教过吉他技巧。
在顾瑾年的记忆中,陆旭就是个没天赋的外行,自己当时连教都懒得教他。
这种不入流的菜鸟吉他手,怎么可能复刻得了他引以为傲的指弹技法?
但随着吉他声响起,顾瑾年的眉头就越皱越紧。
那段激昂的副歌响起时,全场观众都为之沸腾,纯熟的技法,极高的完成度,给本就精妙的歌曲画龙点睛。
一旁的朋友都被带动了起来,忍不住称赞。
“绝了,这吉他真神,歌也写得好,主唱还有点叶舒云的影子。”
顾瑾年紧紧攥拳,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吼:“闭嘴,没有人能和舒云比。”
朋友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满的摊了摊手。
“好好好,你去找替身的时候可不是怎么说的。”
顾瑾年顿时哑口无言,死死盯着台上配合默契的乐队,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想起无数个和叶舒云同台的画面。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却像是一把把匕首刺入心脏,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演出结束,观众意犹未尽的散场,顾瑾年却逆着人流向后台走去。
朋友想要拉住他。
“瑾年,你要干什么?走了!”
顾瑾年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往前冲。
朋友怕出事,只能无奈跟上。
推开休息室的门,顾瑾年一把摘下墨镜口罩,语气不善。
“你们的作曲是谁,我要见她。”
乐队的几个人都警惕的站起身来,吉他手陆旭冷嗤一声,站到他面前。
“刚才就看见你了,顾瑾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到顾瑾年的名字,其他队友看他的眼神立刻充满的嫌恶。
顾瑾年没心思和他斗嘴,重复道:
“我要见你们的作曲人,你听不见吗?”
陆旭没有理会,反倒拿起两把吉他。
“和我比一场,赢了再提要求,输了就跪下道歉,然后滚蛋!”
骄傲如顾瑾年,怎么受得了这种挑衅,当即选了一首最难的曲子,接受挑战。
可从拨动琴弦的那一刻起,顾瑾年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叶舒云。
他习惯了演奏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叶舒云,习惯了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可现在叶舒云不在这里,无论顾瑾年怎样炫技,指尖的乐声都是空洞的。
思绪混乱间,顾瑾年手上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的指尖一滑,落下一个刺耳的错音。
紧接着一步错,步步错,指节不听使唤,连节拍和呼吸都开始错乱。
还没有弹完整曲,顾瑾年就颤抖着手放下了吉他。
从前他的手受一点小伤,叶舒就会如临大敌的天天给他换药,按时带他复查。
他还曾调侃叶舒云大惊小怪,没想到这道伤,真的成了他无法跨过都障碍。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叶舒云。
陆旭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弹奏堪称完美,他缓缓放下琴看向顾瑾年,语气冰冷。
“你输了,现在就跪下,说十遍‘顾瑾年是混蛋’,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
一旁的队友们觉得大快人心,纷纷起哄,拿手机镜头对准顾瑾年。
“快快快,愿赌服输,我们可是有视频为证的!”
顾瑾年挥手推开眼前的镜头。
“不过一次失误而已
我凭什么道歉?”
陆旭猛地逼近,声音充满意味不明的敌意。
“凭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顾瑾年微微一愣,这群人的态度让他有些费解,就算是脱粉也不至于如此恶劣。
难道还有什么他不记得的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