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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学院展厅里,江雨棉那幅“仲夏夜萤火虫”在聚光灯下流转着微光,如同被唤醒的梦境。acle教授夸赞的话语萦绕在耳边,但这份荣光却薄如蝉翼。
“江雨棉?之前国内不是曝光过她的这个作品是抄袭吗,抄袭的谁来着哦,想起来了,叫林清雪。换了个国家又展出抄袭作品了?真不要脸。”
acle教授的办公室里,acle将伊达网络上的指控拍在桌上。她张了张嘴,微弱的反驳道:“我没有。”
“明天要是不给我交代,你可以去办退学了!”教授吼着不标准的中国话,直接将江雨棉赶出了办公室。
堆满画稿、颜料气息弥漫的画室里,江雨棉失魂落魄的拿着画板,眼泪不住的滴落,她对着叶凌小声控诉:“仲夏夜萤火虫真的是我的。”她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我哥为了林清雪能拿奖,硬生生从我电脑里拷走的。”
叶凌沉默地听着,抽出一张纸提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沉稳:“雨棉,眼泪洗不干净泼在你身上的脏水。得说话,得让所有人听见你的声音——开直播,把那个偷不走的‘仲夏夜’讲给他们听。”
直播镜头冰冷地亮起,江雨棉坐在光晕里,像一只误闯进强光里的萤火虫,单薄得令人心颤。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仿佛穿透屏幕,望向记忆深处那个闷热又温柔的夏夜。
“萤火虫城市里看不到的,”她的声音带着未褪的哽咽,却奇异地有了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那年我闹着要看,哭得停不下来我哥,”她顿了顿,那个称呼此刻带着尖锐的痛楚,“给我放了一场烟花,他说那个烟花是萤火虫的平替。作品的棒棒糖右下角散开的烟花,就是烟花。”
她闭上眼,“就在江城的静水将岸,漫天飞舞的烟花,迅速飞起来,又落下去我仰着头,觉得整个夏夜的星星都掉进我眼睛里了”
弹幕瞬间凝滞了片刻,随即开始滚动:“这细节,编不出来吧?”
“有点心疼了”
然而,风暴并未因她的剖白而止息。林清雪的名字如影随形地被提起,连带那个曾为她高声担保的人——傅轩。
傅氏集团骤然被卷入漩涡中心,股价在舆论的重压下开始无声下挫。
为了降低舆论压力,林清雪在傅轩的授意下仓促开启了直播。
精心修饰的面容在强光下依旧完美,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空荡荡的,当被追问设计最核心的灵感来源时,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开始慌乱地游移:“灵感?嗯…就是觉得萤火虫加棒棒糖很美,很浪漫。”
“工艺方面,我”
这场苍白空洞的直播,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疑云消散,真相如洗,江雨棉背负的剽窃之名,终于被彻底冲刷干净。
江雨棉看向窗外,月亮缺了小小的一个角,秋风透过窗户,卷起她的手法。手中的萤火虫胸针散发着光芒,像一颗坠入尘埃却拒绝熄灭的星子,独自照亮眼前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