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沈惊鸿始终护着苏婉柔,连太医都不肯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沈惊鸿!画玖是我相府嫡女,是你明媒正娶的侯夫人!”
“她如今命悬一线,你却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置她生死于不顾,你对得起她三年前替你挡下的毒酒吗?对得起我相府对你的信任吗?”
沈惊鸿脸色铁青,却仍梗着脖子反驳。
“岳父大人休要胡言!婉柔才是当年救我的人,画玖不过是用谎言骗了我三年!”
“她如今这般模样,指不定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想让我心疼她,忽略婉柔的胎!”
“你!”父亲气得眼前发黑,若非随从及时扶住,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苏婉柔扶着腰,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她故意挺了挺并不明显的肚子,走到沈惊鸿身边,柔声说道。
“侯爷,相爷也是担心姐姐,您别跟相爷置气。”
“只是姐姐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我怀着孕,还总这般折腾,若是惊着我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好?”
她说着,眼神扫过病床上的我,满是轻蔑。
“姐姐也真是的,不过是心口疼了些,就闹得人尽皆知,仿佛谁亏待了她似的。”
“哪像我,怀着侯爷的孩子,再苦再累都忍着,只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
“婉柔说得是。”沈惊鸿立刻软了语气,伸手扶住苏婉柔,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
“还是你懂事。画玖若是有你一半体贴,也不会让大家这般为难。”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只觉得心口的疼痛愈发剧烈。
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
小腹的坠感也越来越清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腹中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离我远去。
“沈惊鸿”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孩子,快保不住了,求你、太医”
可沈惊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又在装可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放弃婉柔的孩子,来救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我告诉你,不可能!婉柔的孩子比你的野种好千倍万倍,就算你的孩子没了,也不能让婉柔受半点委屈!”
“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一阵翻涌。
一口鲜血猛地从嘴角呕出,溅落在白色的被褥上,格外刺眼。
“夫人!”春桃尖叫着扑过来,用手帕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侯爷!您看夫人都这样了,您就发发善心,请太医来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父亲也急了,上前一步抓住沈惊鸿的胳膊,厉声说道。
“沈惊鸿!你若再不肯请太医,我现在就回府调兵,拆了你这靖安侯府!”
“画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和这个女人陪葬!”
沈惊鸿被父亲的气势震慑住,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和被褥上的血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犹豫。
苏婉柔见状,立刻上前拉住沈惊鸿的手,眼眶泛红地说道。
“侯爷,我知道相爷担心姐姐,可太医来了动静太大,万一惊着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不如就让张医士再想想办法,他之前不是还说能稳住姐姐的胎吗?”
“不行!”父亲一口回绝。
“张医士居心叵测,他开的药只会害了画玖!今日必须请太医院院判来,否则我绝不罢休!”
沈惊鸿看着父亲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我奄奄一息的模样。
最终咬了咬牙,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立刻去太医院,请院判大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