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女人盯着他看了半刻，倏地握住他的手腕。
大德子惊得上去就是一个巴掌，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女人点了穴位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登徒女！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却这样恩将仇报！”
韩风心底也是一惊，正要起身却被女人摁住了手腕。
“别动。”
女人冰凉的指尖摁在腕间，不像是要杀他，反倒更像是在为他诊脉。
韩风看着她，渐渐地也不再挣扎。
女人衣衫尽数湿透，勾勒出矫健的身形。
长睫水渍未干，凤眸清明，竟没有一丝狼狈。
“你受过重伤，伤及根本。”
伤心事被女人轻易点出，韩风脊背一僵。
“脉搏沉弱无力，不出半月，你的身子定会耗尽血气而亡。”
“你胡说什么！”
大德子秀眉一拧，对女人的说辞十分不满。
像水鬼似的，从水里窜出来不由分说要她家公子帮忙也就罢了，还要咒他家公子。
说不定这诊脉的架势也是装出来的，就是看她家公子心善蹬鼻子上脸讹她们的。
女人啧了一声，没有理会大德子。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今日救我，这便是我给你的报酬。”
女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盒放在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韩风。
日光下，她的眼瞳呈现出浅淡的棕色，像两只琥珀。
韩风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黑色药丸，药丸表面还有着淡淡云纹。
他既没有相信，也没有像大德子一样质疑。
“官府追查，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发问。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韩风指节轻轻敲击。
“九转雪莲丹，价值连城的东西，便是宫里也没有几颗。”
女人长眉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的眼光不错。”
韩风刚要说话，就觉胸口一阵发闷，喉间猛的窜上一股腥甜，连着小腹泛起阵阵剧痛。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抬手在韩风胸口上迅速点了两下，韩风顿时喷出一口黑血。
大德子目眦欲裂。“公子——”
韩风喷出血后，那股不适的症状反而减轻了不少，他擦去唇角血迹，鼻腔却猛然闻见一股清冽的幽香。
抬眼，女人修长的指尖托着药丸递到他唇边。
“从脉象上看你的身体本就虚弱，重伤之后更让身体雪上加霜，加之优思烦闷心结难解，血气滞涩，已经伤了本里。”
“可”
韩风方才张口，那颗滚圆的药丸就已经被塞进口中。
清淡的药味伴着雪莲的清冽，顺着喉咙落到肠胃将腥甜的血气压下。
韩风还想再说些什么，缺陷女人已然站起身，再次翻出窗口，跃入水中。
走前，她还不忘将定在原地的大德子解开。
船只依旧往前，碧绿的河水一路向后，因为女人而泛起的涟漪也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公子，你感觉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德子依旧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抱有敌意，一个被官府通缉的人，随手拿出一颗不知名丹药就信口胡诌是九转雪莲丹，万一给公子吃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韩风回以安慰的笑。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