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嫡长女那可是全京城命妇都想要的儿媳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持家有道,又聪慧温婉。
冯氏并不是不愿意放权的人,她是打从心眼底喜欢这个大儿媳,也信任对方能管好家。
苏清婉应了,又福了福身,同苏溪月一起离开主院堂屋。
回院子的路上,苏溪月突然开口道:“长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花无百日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清婉抬眸,“所以呢?”
苏溪月嘴角微勾,笑容得意,“长姐,我以后肯定会比你过得好!”
苏清婉:“忠勇侯府是勋贵世家,我们背后又有苏家,只要不犯错,以后自然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苏溪月撇了撇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罢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看着她明显说一半话,留一半话,好像还等着苏清婉继续追问。
可苏清婉没有。
她只垂眸敛目,低头走路,脚步未歇,对苏溪月的话恍若未闻,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可苏溪月却恨极了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转念想到了什么,那嫉恨又变成了掩饰不住的得意扬扬。
苏清婉自然知道苏溪月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招。
但眼下她问,对方也什么都不会说,不过想要趁机言语上占一些便宜罢了。
她太了解她了。
等回了玲珑苑,琴心伺候苏清婉卸了钗环,换上常衣的时候,疑惑道:“真奇怪,平时三姑娘什么都要跟您攀比,比不过后又会破防,可是今天,她竟然始终都笑眯眯的。”
哪怕被忠勇侯夫人区别对待了,也不曾变了脸色,只是说的话有些奇奇怪怪的。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清婉用梳子梳了梳发梢,眸光平静,“可以多留意一些,另外你们也要快速地将侯府熟悉起来,各处管事品性如何,他们在主子跟前是一个样子,但是在私下里,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自古以来的后院,同样也是战场。
琴心连忙应了。
虽然说成亲第二天夫君就上战场了,这一点令人意外,但其他事情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着。
次日,冯氏就将中馈账册,都让人拿给了苏清婉看,还说有什么不懂的,让她尽管来主院问她。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苏清婉将侯府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阖府上下,无一不信服这个能干的世子夫人。
这些时日,前线偶有军报传回,都说北郊战事平稳,顾昀瑞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几次小胜挫了敌军锐气。冯氏每日晨昏礼佛,念叨着儿子们平安,眉宇间的忧色也淡了许多。
偶尔还会跟苏清婉说,等他们回来,要好好办桌宴席。
这天,苏清婉处理完账册,正让琴心整理近来采买的冬衣料子,忽闻院外脚步匆匆。
棋意掀帘进来脸色白得像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姑娘,前、前院刚接到急报。他们说,世子他……世子在战场上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