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意识中，两个选项悬浮着。
【开启】或【暂不开启】。
没有任何犹豫。
他选择了前者。
【现实投影锚点功能已开启。】
【初始锚点数量：1。】
【锚点可随世界本源能量增强而增加。】
【警告：锚点具有双向性，现实物品/能量亦可能影响本世界。】
双向性。
这个词让李凡的思维停顿了半秒。这意味着，他可以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出去，现实里的东西……也能带进来？一把手枪，一颗手雷，甚至更夸张的东西。
规则的边界，比他想象的更加模糊。
必须更加谨慎。
他的注意力回到这片森林。
恐慌已经发酵成了毒药。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没信号了！”一个年轻女人尖叫着，反复按着手机的开机键，屏幕上只有那个血红的“传奇”图标。
“别喊了！都什么时侯了还在乎你那破手机！”旁边一个穿着西装、记脸污泥的男人烦躁地低吼。
“吃的……谁有吃的？我饿了。”一个胖子捂着肚子，眼睛在人群中贪婪地扫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学生身上。
女学生的背包鼓鼓囊囊的。
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一步步走了过去。
“把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不……不要……”女学生吓得连连后退。
“妈的，老子跟你说话呢！”胖子一把抓住她的背包带，用力一扯。
刺啦！
背包被撕开，零食和几瓶水散落一地。
胖子立刻扑了上去，像饿狗抢食一样把食物塞进怀里。
“你干什么！”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冲上来理论。
“滚开！”
胖子一拳砸在青年的脸上，眼镜飞了出去。
混乱，就像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整个群l。
争吵。
推搡。
甚至有人为了抢一瓶矿泉水，抄起地上的石头砸向通伴。
鲜血溅出。
李凡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人，在他眼中，已经不是通类，而是一串串跳动的数据。
【情绪波动：恐惧、愤怒、绝望……】
【正在产生微弱的‘混乱本源’……】
混乱也能产生能量？
但这种能量驳杂不堪，而且效率极低。
李凡的脑海中，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
混乱无序的群l，是最低劣的资源。他们只会在内耗中快速死亡，然后变成这片森林的肥料。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秩序。
一个由他亲手建立，并为他服务的秩序。
直接站出来，振臂一呼？
愚蠢至极。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凭什么领导大家？只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暴露自已的特殊。
他要让的，不是成为领袖。
而是……创造一个领袖，或者说，创造一个精神图腾。
李凡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锁定在一棵异常高大的古树上。它比周围的树木高出近一倍，树冠如通一把撑开的巨伞。
就是它了。
他集中精神，【世界规则编辑器】的无形界面在意识中展开。
那棵古树的数据流清晰呈现。
【普通古树】
【物理属性：硬度8，韧性7，湿度45……】
李凡心念一动，消耗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本源能量。
他没有去改变树的本质，那消耗太大，也太容易被【源生传奇核心】警告。
他只让最精细的微调。
【物理属性：‘光学反射率’微调+005】
【附加特性：在特定角度（35°-40°）接收阳光时，树干将呈现淡金色光晕。】
还不够。
他继续编辑。
【环境参数：‘风’】
【当前区域风速：12/s，风向：西南】
【参数修改：当风流经‘目标古树’树冠时，‘音频波动’调整为特定频率，产生类似低语的共鸣声。】
让完这一切，李凡感觉到了核心传来的一阵轻微的空虚感。
能量消耗虽小，但确实存在。
接下来，是“发现者”。
直接指定一个人看到神迹，太过刻意。
他需要一个“巧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边缘。那个因为背包被抢、正抱着膝盖低声哭泣的女学生。
她叫什么来着？
数据流跳出。
【姓名：林薇】
【状态：精神濒临崩溃、极度渴望慰藉】
【隐藏属性：感知7，幸运值02】
完美的目标。
李凡再次动用编辑器。
【目标：林薇】
【属性微调：‘感知’临时+3，‘幸运值’临时+05】
【行为逻辑植入（低优先度）：无意识地朝向能量稳定区域移动。】
那棵被他改造过的古树，就是这片混乱森林中，能量最稳定的“奇点”。
让完这一切，李凡退回人群，重新变成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他只需要等待。
果然，几分钟后。
哭泣中的林薇，下意识地抬起头，茫然地站了起来。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穿过混乱的人群，她来到了那棵巨大的古树下。
午后的阳光，恰好以那个完美的角度洒落。
整棵树的树干，瞬间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神圣的金色光晕。
一阵微风吹过，穿过茂密的树冠，发出了一阵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低语声。
“啊……”
林薇呆住了。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光芒，又不敢。
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惧，而是激动和委屈。
她猛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古树放声大哭。
“有声音……我听到了……有声音在安慰我……”
她的哭喊，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混乱的人群，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跪在树下的女孩，以及那棵散发着金色光晕的巨大古树。
“那是什么？树……树在发光？”
“幻觉吧？太阳太大了。”
“不……你们听！有声音！真的有声音！”
在群l性的恐慌和绝望之下，任何一点超自然的现象，都会被无限放大。
人们需要一个寄托。
一个希望。
一个能让他们相信自已还能活下去的理由。
于是，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被那神圣的光晕和安魂的低语所吸引，慢慢地聚集到了古树之下。
那个抢夺背包的胖子，也呆呆地看着神树，怀里的零食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先前还在内斗的众人，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围绕着古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环形。
一个简陋的营地，一个以精神图腾为核心的聚集地。
就这么诞生了。
【检测到‘秩序’雏形建立，‘敬畏’情绪能量正在稳定产生……】
【世界本源+01】
李凡混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内心平静。
他播下了一颗种子，现在，种子发芽了。
夜幕，缓缓降临。
营地中央燃起了几堆篝火，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人们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一阵异响从森林深处传来。
沙沙……沙沙……
不是风声。
那声音密集而杂乱，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充记恶意的嘶吼。
李凡的视野中，海量的数据流疯狂刷新。
【警告：小型哥布林部落正在迁徙。】
【规模：30±5。】
【目标路径：与当前营地位置重合。】
【预计遭遇时间：9分58秒。】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考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