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双漫不经心的桃花眼里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顾轻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压迫感十足,“耍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就因为昨天晚上我没去接你?”
“能不能别刷这些小手段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演的吗?”
在他眼里,我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的拙劣手段。
心口那片早已冰凉的地方,最后一丝余温也彻底散去。
“随便你。”我垂下眼,不再看他,“我累了。请你出去。”
“你!”裴瑾行似乎想发火,但目光触及我惨白脸色又硬生生忍住。
他大概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我。
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行,顾轻轻,你有种。但愿你别后悔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摔门的震响将我的耳膜震的发颤。
我骤然松弛下来,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眼泪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
不是为他,而是为那个傻了七年的自己。
哭够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倒杯水。走到医务室门口却看到走廊尽头伫立着的裴瑾行。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正倚在墙边打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宠溺,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嗯,刚处理点小事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没事不麻烦无论你什么时间的航班我都会去接你的,你今天想去哪玩?想去哪儿都行为你接风洗尘,好,都听你的,大小姐。”
那语气,那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昨晚裴瑾行抛下我就接他回国的白月光白烟青了。
明明早已猜到真相,在亲自得到确认时还是会心痛。
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那份温柔从未属于我。
我默默退回病床,杯里的水冰凉。
第二天,我拖着仍未痊愈的病体回到学校上课,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依旧没有停止。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另一个消息——裴瑾行的青梅竹马,舞蹈才女白烟青回国了。
放学时,我在校门口看到了他们。白烟青穿着漂亮的白色礼裙,挽着裴瑾行的手臂,温柔似水。
我低头看看了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想赶紧从他们身边离开。
裴瑾行低头看着她,眼神是我从未得到过的专注与温柔。他们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下意识地想避开,却被裴瑾行的兄弟看见,起哄道:“哟,这不是前女友吗?烟青姐,看看她,就是这个贱女人一直模仿你穿你的衣服想要勾引裴哥。”
白烟青看向我,笑容得体,眼神带着审视和轻蔑:“你就是轻轻?嗯几年前你好像不长这样吧?真是女大十八变。常听瑾行提起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他。”
她把“照顾”两个字说得很重,仿佛我是某个不足为虑的临时工。
“要我说呀,女孩子还是要自尊自爱,不然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啊?那件衣服你不用还给我了,瑾行怕你把我衣服穿脏,特意给你挑的假货。”她嘴上说着恶毒的话,面上却仍是一副关心的做派。
裴瑾行皱了下眉,似乎觉得这场面有些难堪,但他并没有出言制止,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句:“你病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
语气平淡得像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