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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震惊地看向萧承宇，“陛下！你竟敢割让燕云十六州，还要每年向北蛮纳贡称臣，只为换取他们出兵，帮你牵制我秦家军？”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所有大臣都惊疑地看着他们的皇帝。
割让国土，纳贡称臣。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这是卖国！
萧承宇彻底瘫软在龙椅上，面如金纸。
“我朕朕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秦家军功高震主，朕朕也是为了保住这江山社稷”
“住口！”慕容瑾厉声喝断他，“为了你自己的皇位，不惜出卖国家，引狼入室！你还有何颜面，自称天子！”
他转向我，神情复杂。
“阿筝，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轻易踏入你们设下的陷阱。”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将计就计。
我故意大闹朝堂，故意被引到冷宫，就是为了让萧承宇放松警惕，以为胜券在握。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到最关键的证据，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看着萧承宇，这个我曾豁出性命去守护的君主。
“我秦家满门忠烈，守的，是这大启的万里江山，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而不是你萧承宇一个人的私产。”
“你，不配坐在这龙椅上。”
我不再多言，转身走下丹陛。
剩下的事，已经不需要我来处理了。
慕容瑾会处理好一切。
我回到军营时，阿鸾已经醒了。
军医为她处理了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看到我进来，她虚弱地对我笑了笑。
“姐姐”
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冰。
“都过去了。”我柔声道。
阿鸾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姐姐，对不起是我太傻了，信错了人”
她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
原来，萧承宇早在登基之初，就对我手握重兵心存忌惮。
他一边利用我镇守北境，一边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寻找机会除掉我。
而柳汐妍，就是他选中的棋子。
柳家早就与北蛮有暗中勾结，柳汐妍主动献计，先是接近阿鸾，博取她的信任，然后设计将她推入池中。
他们并没有想立刻杀了阿鸾，而是将她囚禁在冷宫，百般折磨，就是为了引我回京。
他们知道，阿鸾就是我唯一的软肋。
只要我为了救阿鸾而冲动行事，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给我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名正言顺地将我和秦家军，一网打尽。
而那封卖国密约，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如果我没有中计，他们就会与北蛮里应外合，南北夹击，就算不能一举歼灭秦家军，也能让我元气大伤。
好狠的计谋，好毒的心肠。
我听着阿鸾断断续续的讲述，脸上没有表情，唯有指尖抠入掌心，克制着翻涌的杀意。
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以后，姐姐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阿鸾点点头，在我掌心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为她掖好被角，走出了营帐。
张越在帐外等我。
“将军，宫里传来消息，安王殿下在群臣的拥立下，已经登基为帝。废帝萧承宇被打入冷宫了。”
我嗯了一声。
“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日，之后，返回北境。”
张越有些惊讶：“将军，我们不”
“新君登基，百废待兴，京城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我看向北方。
“我们的战场，永远在那里。”
那里，才是秦家军的归宿。
三日后，大军开拔。
慕容瑾，不，现在该称他为陛下了。
他亲自率百官，送我们到十里长亭。
“阿筝，真的不愿留下吗？”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期许，“朕可以封你为大元帅，统领天下兵马。阿鸾朕也可以迎她入宫，许她皇后之位，朕会用一生来补偿她。”
我摇了摇头。
“陛下，朝堂诡谲，刀光剑影。臣自幼在北境风沙中长大，唯有沙场血战，才能让臣心安。北境胡患未除，臣不能置身事外。”
“至于阿鸾，她受的苦太多了，只想过些平淡安宁的日子。这后宫，不适合她。”
我顿了顿，对他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
“臣，秦筝，参见陛下。愿陛下圣躬安泰，国祚绵长。”
“臣告退。”
我翻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是绵延不绝的“恭送将军”的呼喊声。
马车里，阿鸾掀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京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姐姐，我们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我策马扬鞭，驰骋在通往北境的官道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边关熟悉的凛冽气息。
我知道，前方还有无数的仗要打，还有漫长的风霜雨雪。
因为我的身后，有我要守护的家国。
我的身边，有我至爱的亲人。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