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顾景琛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
“上一世我没能和林若若在一起。”
“你死后没多久她就自杀了，临死前留下遗书，说受不住病痛折磨。”
“我一直以为她的病是你害的，所以重生后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你身上，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脸上露出悔恨之情，眼泪夺眶而出。
“上一世，还有这一世，我做了太多错事。”
“只要你能解气，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我缓缓摇头，
“顾景琛，你说的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早已没了意义。”
“回去吧，别再来了。”
说完，我纵身一跃，跳进海里。
顾景琛望着我消失的方向，失魂落魄的一下瘫软下来。
他趴跪在礁石上，任由海浪打来，像是雕塑一样迟迟没动。
他不再喊我的名字，只是每天来海边坐着。
有时在我那天坐过的礁石旁，有时在他第一次救我的岸边。
他认为只要我上岸，总能看见他。
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像尊快要风化的石像。
身上的皮肤越来越糟，有的地方开始溃烂，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我索性不再上岸，藏进了深海的珊瑚丛里。
深海里有姐姐陪着，还有一群小伙伴，听不到海边的风声，也看不到那个碍眼的人。
我以为这样就能清净。
可偶尔，我会透过海水往上看，看阳光透过海面洒下来的样子。
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没上岸的时候，也曾这样坐着，看远处的船帆。
顾景琛来海边坐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刚坐下，就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顾母哭着求他回去，他只是轻轻摇头。
“妈，我就在这等。”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等她愿意再见我一面，哪怕只是看一眼”
可他始终没等到。
入秋的时候，海风变得刺骨。
顾母再去海边时，发现他靠在那块礁石上，彻底没了气息。
朝着大海的方向，像是还在等谁。
他死在了当初救我的岸边。
消息传到深海时，我正在和姐姐分享刚找到的夜明珠。
我捏着夜明珠的手指顿了顿，
“知道了。”
我没去海边，也没问更多。
当天晚上，我突然想起前世我死的时候，顾景琛站在玻璃缸外，看都没看我一眼。
原来，不爱一个人时，真的可以这么冷漠。
都过去了。
从此山高海远，我是深海里自在的美人鱼，他是海边一抔无人问津的黄土。
再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