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岑清眠当初手术的事情重新曝光了出来。
单手进行手术,术后打药想除后患。
最后甚至为了破坏别人家庭杀了受害者女儿。
“无良医生杀人偿命!”
“她人藏在哪,把人放出来坐牢!”
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岑清眠被关在地下室,看着电视剧上诅咒她死的声音,吓得想抱住自己,可一动才发现,她的手废掉了。
作为医生,她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双手。
她的前途,未来,都毁了。
“不是的,我没错,我明明没有错!”
“就因为这两条贱命,顾砚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放我出去!顾砚深!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砚深坐在书房看着监控了岑清眠和疯了一样的状态,眼底毫无波澜。
他的眼神麻木又空洞,只是重复性的,机械性的,一遍遍擦拭南笙的相框。
距离南笙离开,已经过去了半年。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想杀了岑清眠。
但两家世交,他没办法在明面上动她,只能趁着她出门,将她绑走再伪造成出了事故。
岑清眠被关在他家地下室,每天都有专人上门处理。
这半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一开始他还能通过折磨岑清眠为南笙报仇得到安慰,可到了后面,无数个安静的深夜,他越来越清楚,真正害死南笙的人,其实是他。
无数个深夜,他崩溃了一次又一次。
昨天他刚因为酗酒胃出血住院出来。
“回家一趟吧,找你谈点事。”
收到顾父的电话,他将南笙的相框锁进柜子里,确定不会被人碰到后,这才缓慢又迟钝的让人备车回去。
刚进家门,顾父看着他那副麻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还有点人样么?!”
“死了一个女人再娶就是,你到底在和什么过不去?当初你也没有多爱南笙,和她结婚的时候不是也偏向清眠那孩子么?!”
顾父恨铁不成钢的责骂。
顾砚深全当听不见,见他没有其他事,转身就想走。
“站住!”
“我书房有两份要你签字,签了再走。”
顾砚深点了点头,他机械起身,走进书房。
书桌上是放着几份合同,他看也没看在最后落下签字。
签好字转身想走,目光却突然定格在顾父的保险柜上,保险柜没关好,一份文件滑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走近捡起文件。
随意翻动几页,他的目光突然就像是一潭死水注入了阳光,汹涌的翻滚着激烈的情绪。
假死合作合同!
最后的签字,是南笙的名字!
上面清楚的写着,顾父帮助南笙假死离开。
原来,南笙没有死!
她只是和他爸合作了假死脱身!
顾砚深知道消息的时候,愣了许久,一会哭一会笑,差点就疯了。
一刻也等不了,他拿着资料立刻就往外赶。
他先回了一趟家,让秘书按顾父给的新身份去查南笙,得到回复,他正想开车去找,走到门口,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唔——”
他低下头,就看见了一个露出染血的刀剑。
顾砚深身上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浑身的力气被剥夺,刚张唇,一口鲜血先吐了出来。
顾砚深往前走了一步。
身后的人又突然猛地将刀拔了出来,又一下扎进了他的腿上。
“去死!”
“呃——”
鲜血将他身上的白衬衫染的血红。
瞬间,他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耳鸣声不断,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岑清眠狰狞的面孔。
“顾砚深!你该死!你才最该死!你凭什么怪我?你凭什么把责任推给我,你毁了我!你害了我!”
“顾砚深,你以为你折磨我南笙就会原谅你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你才最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你才罪该万死!为什么你不去死!”
“你知道南笙摔进海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她说她恨你,她恨死你!她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她祝我们百年好合!”
凄厉的嘶吼声被警鸣声压过。
紧接着,他就听不到声音了。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画面,就是南笙在哭。
她哭着说恨他,她哭着说别找她
他知道,南笙恨她。
他恨不得冲进去给她擦眼泪,可他做不到,只能一遍遍在回忆中被弑杀,一遍遍崩溃的听着南笙说恨他
被梦魇吓醒,他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挣扎着下病床就要走,可尝试了几次,发现就连撑着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你被捅伤到内脏了,暂时不能出院,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强行出院会出人命的!”
顾砚深不管不顾,拼命挣扎要走。
几个医生护士都压不住,挣扎到最后腰间全是血。
最后还是顾父出面,用信息交换,才安抚住了顾砚深。
“你先治病,等你出院那天,我把南笙的地址给你。”
“你现在去找也没用,你不知道南笙切确的地址,你找不到她的。”
这是实话,顾砚深只知道南笙活着,有过交易,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他安静了。
接下来的半年,他接受顾父安排的住院。
康复运动也积极配合。
终于在半年后,各项指标恢复正常,顾父才松口让他出院。
“南笙在北城,她的妈妈在医院她定期都会去看,在那你可以看见她。”
顾砚深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突然,顾父又叫了他一声。
“顾砚深,这门婚事是你弄丢的,如果你执意要找回来,以后就别再犯傻,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
接过一张房卡,顾砚深眼底一亮。
出院第一件事,他动身去找南笙。
他开车一整天,凌晨十二点,终于来到了医院门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