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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千公里外,南笙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机上报道顾砚深的现况。
只看了一眼,南笙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在她离开后发生的事,通过新闻她也知道的大差不差。
她知道顾砚深没有和岑清眠在一起,把人从家里赶走后还想着去民政局撤销离婚证的事情。
她知道顾砚深知道她是被岑清眠害“死”的,崩溃了许久了,折磨岑清眠给她报仇了,另外,还将欺负过她的人都算账了,尤其是那个假冒的心理医生。
她也知道顾砚深给她处理了后事,日日守着墓碑度日。
南笙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忏悔回头,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一年,她对顾砚深恨到了极致,恨他的不信任,恨他为了岑清眠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
但在他为了岑清眠的前途让她放弃追责,在开车压过她哥哥的手脚,在他将她送到变态心理医生那时,恨都没有了。
她只想远离他,永远远离他。
一辈子都别再见。
现在她对顾砚深无爱无恨,听到他任何消息,内心都十分平静。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文件,她承认,她在利用顾砚深。
她们在一起很多年,她清楚的了解顾砚深,她知道,顾砚深哪怕次次偏袒岑清眠,但他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在不影响离开计划的前提下,让他知道真相,借助他的手报复岑清眠,这也是她一开始的计划。
毕竟为了离开她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岑清眠越来越得寸进尺,她受的委屈不能白受,岑清眠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岑清眠付出代价了,她的目的达成,之后她不会再多关注顾砚深的消息。
想着这里,她拿起遥控器关掉手机,随后准备下床去打水。
距离她逃离那个地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她摔进海里,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迷。
顾父将她送到这里的医院,留下一笔钱,安排了医生,之后便彻底和她切断了联系。
不久前她才转醒,身上的伤实在太多,她被强制安排住院,哥哥在进行康复训练,妈妈有护士监护,她们至今还没离开过医院。
刚掀开被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起头,视线撞入一道熟悉的温柔眉眼。
“陆医生。”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后走出来,陆珩身穿简单的衬衣配着白大褂,脚步生风走到她身前,漆黑的瞳仁直直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先一步移开视线。
“你还不能下床活动,有什么事按铃叫我。”
陆珩扶着她坐回床上,将手里提着的热水和粥放在床头,开始一项一项给她做检查。
温热的掌心摸过额头,她颤了颤眼睫。
“还是有点发烧,先吃药,一会再吃药。”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除了头疼发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前的检查的各项数据稳定下来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陆珩是她的主治医师。
也是她哥的朋友。
刚送进医院时,中度脑震荡,内脏受损,烫伤,骨裂,贫血,从海水中捞起来,陆珩在知道送进来的人是她们后,加班了三天,给她抢救了三次,好不容易才把她这条命救了回来。
住院这段时间,也是他一直在照顾她。
从一开始动也动不了给她喂饭喂睡。
到后来扶着她康复运动。
她的任何事情,都在亲力亲为完成。
南笙也不好一丝,但陆珩坚持以主治医生的行头,让她心安理得接受。
他盯得紧,专业够强,三个月过去,她身上的伤才有了显著的治疗效果。
“我没其他不舒服的,都挺好的。”
“太麻烦你了,工作这么忙还给我带饭打水,等我出院一定要好好请你吃个饭谢谢你。”
陆珩轻笑了一声。
“好。”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