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那个“好”字。
谢安脸上的暴怒僵住了。
他愣了一瞬,错愕变成了恼怒。
他大概以为,“离婚”两个字,是他拿捏我的最后底牌。
谢安猛地推开怀里的沈佳雪,又一把将她拽回来,低头就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表演。
一吻结束,他才松开她,冲我挑衅。
“雪儿,看见了吗?”
“这就是我忍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冷血又恶毒!”
“只有你,才配得上我的爱!”
沈佳雪几乎要软倒在谢安怀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胜利者的得意。
她抬起下巴,冲我炫耀,好像在说,这个男人,连同他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见我没什么反应,谢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指着沈佳雪裙子上被我扯破的口子,又指着她手腕上那道浅红的划痕。
“林晚,离婚可以!”
“先把雪儿的礼服钱赔了!”
“这件高定三十万,还有雪儿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
他嗤笑一声。
“哦,我忘了,你手里没有几个钱。”
“拿什么赔?”
“靠你这张脸出去卖吗?恐怕也卖不了这个价钱!”
沈佳雪在他怀里娇笑起来。
“安哥,别这么说嘛,林晚姐也怪可怜的,以后连饭都吃不上了呢。”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只觉得荒谬。
我笑了。
“赔钱?”
我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指尖拂过自己身上那个清晰的脚印,又低头安抚了一下怀里发抖的女儿。
“可以啊。”
“既然要离婚,财产分割、人身伤害,这些事总要算清楚。”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
“不如,我们直接叫律师过来处理。”
“顺便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看看是我女儿受到的惊吓更严重,还是她沈佳雪那点破皮更值钱。”
“律师”两个字,让谢安的脸色变了。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搂着沈佳雪的手,一丝慌乱爬上他的脸。
可沈佳雪是个蠢的,她没看出来,还以为我在虚张声势。
“律师?哈哈哈哈!”
她指着我大笑。
“林晚你疯了吧?你连饭都吃不起了,还请得起律师?别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了!”
听到这话,谢安眼里的慌乱立刻没了。
他被沈佳雪提醒了,对啊,林晚现在就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穷光蛋。
他立刻放松下来,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啊,请律师!”
“我倒要看看,最后法院是判你净身出户,还是让你赔钱!”
沈佳雪见谢安又给她撑腰,更加得意忘形。
她从谢安怀里走出来,站到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
“林晚,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现在,你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我就让安哥饶了你这一次。”
谢安走上前,宠溺地亲了一下沈佳雪的额头。
“雪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
十几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院子里。
车门打开,几十个穿黑色西装、戴白手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无视了呆住的谢安和沈佳雪,径直走到我面前,齐刷刷地弯下腰,声音洪亮又恭敬:
“大小姐,我们来接您和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