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重病,我回乡祭祖祈福。
回京后发现,娘家全家被抄,父母兄长被斩首,小妹沦为官妓流放八百里。
夫君递给我父亲亲手写下的断亲书绝笔。
“你父亲说,此生宁愿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将我抱在怀中安慰。
“往后,我身边就是你唯一的家。”
我大病一场,醒来却听见夫君密谋。
“芳菲有了身孕,我不忍她入府为妾,只能委屈诗雪降妻为妾。”
“何况若不是芳菲给了我关键证据,我也没那么快扳倒江家。”
“等诗雪病愈,木已成舟,她也只能接受。”
“况且,江家人都死绝了,诗雪能依靠的,只有我。”
“她现在是罪臣之女,我收容她爱护她,是妻是妾有那么重要吗?”
我咽下苦泪。
既然他想,那我便成全她。
“倒是我那岳丈,对诗雪极为疼爱。”
“人都已经深陷牢狱,还愿意为了诗雪余生平安写下断亲书,苦苦求我照顾好诗雪。”
“征战多年的老将军,为了女儿,竟然当众给我下跪。”
“他当年是何等的看不上我,如今不也要跪在我脚下?”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扶住床沿大口呼吸,几乎快要站不住。
“多亏了芳菲的法子,若不是给钰儿下了毒,还不能支开诗雪对江家下手。”
“诗雪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我与她生儿育女,难道还比不上江家对她重要?”
“如今江家没了,从今往后,她能依靠的便只有我一人。”
洛楚河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可是小少爷体弱,您上次下毒的剂量又重,小少爷到现在还病着”
“身为我的儿子,怎能如此体弱?”
洛楚河蹙起眉,语气中满是对儿子不争气的失望。
片刻后,想起儿子孱弱的身躯,还有那双亮晶晶看着他甜甜喊爹爹的眼睛,洛楚河心又不由得软了下来。
“如今诗雪病着,也照顾不好钰儿。”
“将钰儿送到芳菲房中养着吧,她懂医术,将来又是嫡母,自然能照顾好钰儿的身体。”
听闻此言,我心脏剧痛,挣扎着下床,却滚落床下,跌的十分狼狈。
房门被推开,洛楚河急急忙忙走进来。
“诗雪,你没事吧?”
我趴在地上,牙齿都在打颤,撑着身体抬头看着他,热泪滚出。
“你对钰儿下毒?!”
我的声音嘶哑如风箱,没等到洛楚河的回应,便呕了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诗雪!!”
洛楚河急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起来。
身边是熟悉的味道,曾经它最令我安心,如今却置我于地狱之中。
我在疼痛中惊醒。
梦里父亲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何如此狠心。
他好好养大的明珠,最后竟成为害死全家的帮凶。
我猛的惊醒,大口呼吸,幽暗的房间中,外面的喧嚣阵阵传入我耳中。
这是迎亲队伍吹打的唢呐声,还有蜂拥而至祝贺的声音。
今日是洛楚河和虞芳菲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