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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让他脸上的悲痛僵住了。
“不不是的”
“你求的，也不是我。”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你失去的皇位，是你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不甘。”
“我沈家养的，是一条能看门护院的狗，不是一匹反咬主人的狼。”
“既然不听话，就该有不听话的下场。”
他彻底慌了，膝行到我脚边，想来拉我的裙摆。
“昭昭！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只要你开口，我马上就去死！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厌恶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晚了。”
“从你让我册封贵妃那天起，一切就都晚了。”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对身后的新帝谢景渊说：“陛下，这条不听话的狗，看着碍眼，拖下去，处理干净吧。”
谢景渊对我微微颔首。
“听皇嫂的。”
谢景行被拖了出去，嘴里还绝望地嘶吼着——
“朕有什么错！”
“寻常人尚且可以三妻四妾，儿孙成群，而朕身为一朝天子，偌大的后宫却只能有你一个。”
“沈月昭，是你太贪心了。”
那声音，从一开始的凄厉，到慢慢远去，直至消失。
我抬头看着殿外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晴朗。
不听话的狗，下场就是这样。
谢景行被赐了一杯毒酒。
据说，他死前，手里还紧紧攥着我当年送他的一枚平安符。
真是可笑，至于贵妃楚楚，下场更惨。
谢景渊登基后，彻查后宫，查出她根本没有流产，那日用来陷害我的，不过是早就准备好的动物血。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废掉我的后位，取代我的身份。
当这些真相被送到我面前时，我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楚楚被关进了冷宫，没过几天，就疯了。
整日抱着一个枕头，说那是她未出世的皇子。
我让人把谢景行和她的那些“情深义重”的故事，编成话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让他们，成为天下人永远的笑柄。
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
这天，我正在收拾行囊，谢景渊来了。
曾经纨绔无比的七皇子，如今已经褪去伪装，成为帝王，身上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度。
“皇嫂，这是要去哪？”我将最后一本书放进箱子里。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去处。”
他沉默了片刻：“朕想请你，做大周的太后，并且朕允诺，朕的后宫永远只有你一人。”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高的尊荣。
也是对沈家，最大的安抚。
我摇了摇头，从妆匣里，拿出了那枚刻着雄鹰的玄铁令牌。
“陛下可还记得，我们的交易？”
谢景渊看着那枚令牌，随即苦笑了一下。
“朕记得。”
“我助你登基，你还我自由。”
我将令牌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我不要后位，更不要荣华，我要的，只是一纸和离书。”
“从此，我沈月昭，与皇家再无瓜葛。这红墙宫闱，我永不踏足。”
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
“你真的想好了？”
“从未如此刻一般清醒。”他终究是点了点头。
“好，朕答应你。”
他当场便写好了和离书，盖上了皇帝的玉玺。
那鲜红的印泥，像是我破碎半生的终结。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郑重地收好。
“多谢陛下。”我福了福身。
“皇嫂，保重。”
他最后叫了我一次。我走到殿门口，回头对他笑了笑。
“陛下，请叫我沈月昭。”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父亲和兄长在宫门口等我。
马车已经备好，没有皇后的仪仗，只有简单的行装。
我踏上马车，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困了我三年的牢笼。
红墙金瓦，巍峨壮丽，却再也引不起我心中半分波澜。
“爹，哥，我们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皇城。
车轮滚滚，前路漫漫，天高海阔，我终于自由了。
属于我沈月昭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