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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渊达成了一个脆弱又危险的同盟。
白天,我们依旧是那对水火不容的姐弟。
我对他颐指气使,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父亲看在眼里,对我愈发器重,对林渊则愈发失望。
他大概觉得,这养子是彻底被我打压得没了心气,烂泥扶不上墙了。
很快,机会来了。
西境传来急报,犬戎部落集结三万骑兵,突袭了我们的边防重镇,玉门关。
朝堂震动。
父亲在朝会上力排众议,主动请缨,却被皇帝以“将军乃国之柱石,不可轻动”为由驳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皇帝在削弱我云家的兵权。
回到府中,父亲气得砸碎了他最爱的砚台。
“昏君!奸臣当道!这大周的江山,迟早要毁在他们手里!”
书房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和林渊垂手站在一旁。
突然,林渊“扑通”一声跪下。
“父亲!孩儿请战!”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伤疤,眼神却异常坚定。
“孩儿虽不成器,却也愿为云家,为大周,马革裹尸!”
父亲看着他,愣住了。
我心里冷笑,戏又来了。
但我知道,这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
我立刻上前,一把将他拉起来。
“胡闹!你去做什么?去送死吗?”
我转头对我爹说:“爹,玉门关守将是您的心腹李将军,他尚且抵挡不住,弟弟这点三脚猫功夫去了有什么用?”
“要去,也是我去!”
我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
“我是云家嫡女,帅印的继承人!云家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爹!请您准我出征!”
父亲震惊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和不舍。
“不行!你是个女孩子,战场刀剑无眼”
“女孩子怎么了?”我打断他,“我云家的女儿,难道就只能在后宅绣花吗?爹,你忘了你亲口说的,要我做三军统帅!”
林渊在一旁“急了”。
“姐姐!你不能去!你金枝玉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还是我去!”
“你去添乱吗?”
“你才添乱!”
我们两个当着父亲的面,又“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我一跺脚。
“爹!要不这样!”
“我和他一起去!”
“我为主帅,他为副将。立下军令状,三月之内,若不能击退犬戎,我自刎于玉门关前!”
“这样,您总放心了吧?”
我把林渊也绑在了我的战车上。
他要是退缩,他之前那番豪言壮语就成了笑话。
父亲看着我们,一个决绝,一个“不服”,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
他从墙上取下那杆陪伴他征战半生的银枪,交到我手里。
“去吧。”
“记住,你们是云家的人,可以战死,不能败!”
我和林渊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光。
这场去往玉门关的征途,既是我们的第一场豪赌,也是一场血腥的试炼。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三万犬戎铁骑。
还有来自京城,那些看不见的刀。大军开拔,一路西行。
我和林渊同乘一辆马车,却一路无话。
车厢里的气氛,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
他闭目养神,仿佛身边没有我这个人。
我则在脑中飞速复盘着前世关于玉门关的所有记忆。
前世,父亲最终还是派了林渊去。
他用了一招匪夷所思的“火牛阵”,大破犬戎,一战封神。
但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再有这个机会。
“在想我的火牛阵?”
林渊突然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什么火牛阵,我不知道。”
“姐姐又在装傻了。”他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这一世,由你来用火牛阵,抢走我的功劳?”
我的心思被他完全看穿,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和他这样的人做盟友,无异于与蛇共舞。
“我劝你最好不要。”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因为那根本就是个陷阱。”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