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院长给您带一句话。”
柳青眉朱唇轻启，话语能够安抚人心却又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院长说，江城这潭水很深。年轻人锋芒太露容易折断。”
她说完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便静静地看着楚凡，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更是来自江城学院那位真正掌舵人，一次居高临下的敲打。
然而楚凡只是端详着手中那颗已经化作普通水晶的魔心，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柳青眉三十有二，战魂乃是极为罕有的a级辅助系【九窍玲珑心】，能看透人心安抚神魂。
修行功法为【素女清心诀】，可惜三年前强行突破瓶颈，伤及心脉，导致如今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受阴煞之气反噬痛不欲生。”
楚凡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就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可这番话，落入柳青眉的耳中，却无异于一道九天惊雷，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她那张始终保持着完美微笑的绝美脸庞，血色瞬间褪尽，变得一片煞白！
那双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眸里，第一次被一种名为“骇然”的情绪，彻底填满！
她猛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微微颤抖，再也无法维持之前那份从容与魅惑。
【素女清心诀】！
阴煞反噬！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是她动用【九窍玲珑心】也无法窥探，更无法治愈的隐疾！
整个江城，除了她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眼前这个男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就好像……他不仅知道，甚至，连破解之法，都了然于胸！
“至于你家院长，”楚凡终于放下了魔心，抬起头，那双深邃的仿若蕴含着整个宇宙生灭的眸子，第一次落在了柳青眉的身上：
“活了三百多年，靠着一尊s级的【药王神鼎】苟延残喘，看似深不可测，实则外强中干，一身修为的七成，都用来压制鼎内积累了百年的丹毒。他若再不出手，不出三年，便会形神俱灭。”
“他，也配教我做事？”
轰！
楚凡的最后一句话，好比一柄无形的审判之锤，将柳青眉所有的心理防线，所有的骄傲与试探，砸得粉碎！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男人冰冷而轻蔑的反问，在脑海中疯狂回荡。
“他，也配教我做事？”
原来，所谓的敲打，所谓的试探，从一开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在人家眼中，无论是她，还是她身后那位高高在上的院长，都只不过是两个身患绝症，随时可能死去的跳梁小丑。
而对方，才是那个唯一能执掌他们生死的神。
“你……你到底……是谁？”柳青眉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她用尽全身的意志，才问出了这个已经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楚凡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比柳青眉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江城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还有些利用价值的工具。
“重要的是，我能救你，也能救他。”
楚凡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之上，一缕比之前治愈血玫瑰时，要精纯百倍的翠绿色生命能量，缓缓萦绕。
“你那所谓的【素女清心诀】，本就是残篇。想要根治，只有一个办法。废功重修。”
“而我，可以给你一部完整的【青帝长生诀】。”
“至于你家院长，”楚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那鼎丹毒，对我而言，反倒是件不错的补品。”
柳青眉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青帝长生诀！
那不是传说中，早已失传了上千年的仙家无上法门吗！
还有那鼎能毒死s级强者的百年丹毒，在他口中，竟然成了……补品？
疯子！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偏偏，就是这个疯子，此刻却主宰了她和院长的命运。
“回去告诉那个老家伙。”楚凡收回了手指，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我的条件很简单。”
“三天后，天道台上，他，还有你，以及整个江城学院，都要站在我这边。”
“要么，臣服于我，我赐你们新生。”
“要么，就抱着你们那点可怜的秘密，一起化作尘埃。”
“选一个。”
说完，楚凡便转身走回修炼室的中央，重新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柳青眉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地转过身，迈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出了修炼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只知道，从今天起，江城学院的天，也要变了。
而且，是心甘情愿地，主动去变。
……
柳青眉的到来与离去，好比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在江城的上层圈子里，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即将到来的大事，牢牢吸引。
雷家。
议事大厅之内，气氛压抑得好比即将爆发的火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雷家家主，s级强者雷啸虎，一巴掌将身前由千年玄铁打造的桌子，拍成了齑粉！他那张国字脸上，布满了狂暴的雷霆，一双虎目之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我儿千绝，天纵之资！竟被那个龙泽废物，当众羞辱！战魂受损！此仇不报，我雷啸虎，誓不为人！”
下方，雷家的一众长老，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杀气腾腾。
“家主！不能再等了！那个叫楚凡的小杂种，点名三天后要在天道台讲课，这分明就是没把我们四大家族放在眼里！”
“没错！天道台是我江城武道圣地！岂容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上去妖言惑众！”
“请家主下令！我等愿即刻出发，踏平学院，将那小杂种和龙泽那个怪物，碎尸万段！”
然而，就在这群情激奋之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角落里缓缓响起。
“踏平学院？然后呢？去面对龙啸天那个老匹夫的怒火？还是去面对那个能一字退天魔的楚凡？”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黑袍，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