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军训里的那抹药香》 > 第一章

九月的平凉,秋老虎似乎并不愿意离开,仍然坚守在枝头,让人感觉到夏天的热度还在。甘肃医学院的操场上,烈日炎炎,塑胶跑道被晒得滚烫。新生们身穿迷彩服,汗水浸湿衣背,深浅不一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远远望去,仿佛一片随风轻轻起伏的绿色海洋。
林小满站在队列之中,他的后颈皮肤已经被晒得通红,痛感如同无数蚂蚁在啃噬一般,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密密麻麻的灼热感。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试图判断太阳的位置,却不经意间与主席台上那位皮肤深色的教官目光相遇。他正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镜片反射的阳光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迅速低下头,本能地将脖子往衣领里缩,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稍息!教官的吼声裹着热浪砸下来,震得空气都发颤。林小满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动作慢了半拍,右脚刚要迈出,胳膊就被旁边的人肘了一下。力道不重,却足够让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侧头看去,是个高个子姑娘,站得笔直,胸牌上苏芮两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临床专业,这是她昨天刚记熟的。听说苏芮高考分数足以上更好的名牌大学,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这里,这成了她们连队私下里悄悄议论的谜。此刻,苏芮没有注视她,而是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她那小麦色的肌肤在骄阳下显得格外健康,就像一棵在烈日下愈发茁壮的白杨树,透出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
在午休时刻,林小满躲在一棵老槐树的浓荫下,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支略显皱巴的药膏。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塑料软管被晒得滚烫,挤出来的膏体带着股刺鼻的味道。她刚要往脖子上抹,一只手递了瓶冰镇矿泉水过来,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用这个敷敷,比药膏管用。苏芮的声音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清清爽爽的,带着点脆意。林小满接过那个冰凉的物体,那冰冷的触感顺着她的掌心蔓延上来,就像是一条寒冷的河流,一路凉到了她的心口。说来也奇怪,后颈上那一直困扰着她的灼痛感似乎也因此减轻了一些。
苏芮的目光落在了药膏的软管上,日期显示着它即将过期。她微微蹙起眉头,然后转向你说道:这个药膏快过期了。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医务室新到了一批凝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拿一些回来。没等林小满回答,她已经转身大步走向医务室的方向。阳光穿过她利落的发梢,在地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接下来的日子,苏芮成了林小满的移动药箱。训练时膝盖不小心擦破皮,林小满正龇牙咧嘴地疼,苏芮已经从口袋里摸出碘伏棉片,动作麻利地帮她消毒,忍着点,这碘伏比酒精温和些;有一次在站军姿时,林小满突然中暑,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幸运的是,苏芮迅速反应,及时扶住了她,并且她的掐人中的手法既快又准,甚至表现得比后来匆忙赶到的校医还要熟练和专业。林小满好奇地问她怎么懂这么多,苏芮总是含糊其辞,只说家里有人从医,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直到一次夜间紧急集合,哨声刺破寂静的夜空,林小满慌乱中在下楼梯时被绊了一跤,脚踝瞬间传来钻心的疼。她低头一看,只见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馒头,让人看着心疼。苏芮二话不说蹲下来,手指在她脚踝处轻轻按压,眉头拧成了疙瘩:韧带拉伤,得赶紧冰敷。她不由分说背起林小满,往宿舍走。迷彩服的肩背处很快被汗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林小满趴在她背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艾草香——那是苏芮总带在身上的草药包味道,此刻混着汗水的咸,竟格外让人安心。
你是不是经常背人林小满忍不住问,声音闷闷的。苏芮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以前背过我奶奶。她有老寒腿,走山路不方便,我就常背着她去看诊。
月光像层薄纱,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苏芮说,她老家在陇南山区,奶奶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背着药箱走了一辈子山路。从小她就跟着奶奶认草药、学包扎,奶奶的手很粗糙,却总能准确地找到穴位,减轻病人的痛苦。奶奶说,当医生不一定非要在大医院里穿白大褂,能帮到身边的人,就是顶好的事。所以她放弃了更好的选择,来到这所能培养基层医护人员的医学院,这里离家乡近,毕业能去基层,挺好的。
林小满忽然想起,那天苏芮从医务室回来,不仅拿了凝胶,还带了一小袋晒干的艾草,说煮水敷脖子能消炎止痛。她当时还笑苏芮像个老中医,此刻趴在苏芮的背上,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后颈的疼痛好像真的消失了,心里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热。
军训最后一天的汇报表演,日头依旧毒辣,但林小满站在队列里,竟不觉得像从前那样难熬。分列式走过主席台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苏芮站在隔壁排,步伐铿锵有力,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经意相遇,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像两朵悄悄绽放的向日葵。
表演结束后,苏芮把一个绣着艾草图案的小布袋塞给林小满:里面是薄荷和艾草,提神醒脑,以后上课别打瞌睡。林小满接过来,布袋轻飘飘的,握在手里却好像装着沉甸甸的东西,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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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操场上的迷彩绿渐渐散去,两个女孩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她们知道,未来的学医之路会很漫长,要啃下厚厚的专业书,要在解剖室里与福尔马林为伴,甚至会遇到无数难以预料的艰辛,但只要身边有这样的伙伴,有那份想帮助别人的初心,就一定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药香,那是属于她们的,独一无二的军训记忆。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林小满揣着苏芮给的艾草布袋,跟着她去了平凉郊区的一家社区诊所。诊所不大,藏在一条老巷子里,墙面上挂着几面泛黄的锦旗,妙手仁心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草药香,和苏芮布袋里的味道很像,让人心里踏实。
王医生,我们来帮忙啦!苏芮熟门熟路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笑着打招呼。穿白大褂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分拣草药,闻言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是小苏啊,快进来。今天正好有批蒲公英要挑拣,你来正好。
林小满看着苏芮熟练地系上蓝布围裙,拿起镊子夹起晒干的蒲公英,指尖翻飞间就把混在里面的枯草、碎石挑了出去。这是清热解毒的,奶奶教过我,要挑那种根须完整、绒毛干净的,药效才好。苏芮一边忙活,一边给林小满讲解。阳光透过老式木窗的格子照进来,在苏芮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捏着草药的手指关节分明,指甲缝里还留着洗不掉的草绿色,像藏着一片小小的山野。
忽然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孩子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额头滚烫得吓人,小脸憋得通红。王医生正在给另一个老人换药,一时走不开,苏芮立刻放下镊子迎上去:阿姨您别急,先量个体温。她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动作轻柔地夹在孩子腋下,又转身倒了杯温水,试了试水温才递过去:孩子是不是咳嗽嘴唇有点干,先喝点水润润。
妇人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昨晚开始烧的,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这可怎么办啊苏芮摸了摸孩子的后颈,又轻轻掀起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再看了看舌苔,轻声对王医生说:王医生,我看这症状有点像风热感冒,咽喉好像也有点肿,要不要先开点小儿清热颗粒王医生抬眼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先稳住体温,我这边马上就好。
等孩子喝了药,哭声渐渐小了,靠在妈妈怀里慢慢睡着,苏芮才松了口气,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林小满递过纸巾,看着她熟练地收拾好药盒,忽然明白她军训时为何总能精准处理各种状况——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熟练,都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实践里,一点点磨出来的。
从诊所出来时,暮色已经漫过街角的老槐树,把树干染成了深褐色。苏芮在路边的小摊买了两个烤洋芋,用报纸包着递过来一个:刚出炉的,趁热吃,暖手。洋芋的焦香混着淡淡的草药味钻进鼻腔,林小满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舌尖却尝到了淀粉的甜,觉得比食堂的饭菜还香。
其实我报医学院,还有个原因。苏芮望着远处亮起来的路灯,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奶奶去年走了,她走之前说,希望我能把那些草药知识用起来,让山里山外的人都能少受点苦。她手里的洋芋渐渐凉了,却被攥得温热,这里离家乡近,毕业能去基层,我想完成奶奶的心愿。
林小满想起军训时苏芮背她回宿舍的那个夜晚,想起她口袋里永远备着的碘伏和棉签,忽然觉得那个艾草布袋里装的不只是草药,还有沉甸甸的传承。她把自己手里还热乎的洋芋往苏芮手里塞了塞:那我陪你一起。以后不管是分拣草药,还是去乡下义诊,我都跟着你。
苏芮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她常分拣的月牙形艾草叶:说定了。不过你得先把《人体解剖学》背熟,不然下次王医生问你肱骨在哪,你总不能指着自己的胳膊乱猜吧
林小满吐了吐舌头,想起上周解剖课上把尺骨认成桡骨的糗事,脸颊发烫。但看着苏芮眼里的光,她忽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也没那么可怕了。就像军训时站在烈日下,只要知道身边有人和你一起坚持,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食堂的饭菜香,也带来苏芮布袋里若有似无的艾草味。两个女孩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极了军训汇报表演时,她们在操场上留下的那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
林小满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艾草布袋,感觉那淡淡的药香里,又多了些新的东西——是承诺,是期待,是两个年轻灵魂在医学之路上,即将共同写下的序章。
深秋的解剖实验室里,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冷白的灯光下弥漫,带着种肃穆的凉意。林小满捏着解剖刀的手微微发颤,指尖的凉意顺着刀柄一直传到心里,视线落在标本台上那具完整的人体标本上,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胃里也跟着发紧。
别怕,苏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已经穿好了白大褂,口罩上方的眼睛沉静如水,记住我们学的骨骼定位,先找到胸骨角,它是确定第二肋的标志,就像地图上的坐标。她拿起探针,轻轻点在标本的特定位置,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你看,这里的骨性标志很明显,就像军训时教官教我们认准主席台的方位一样,找准了,后面的步骤就顺了。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她想起军训时站队列,自己总爱晃神,是苏芮在旁边轻声提点她膝盖再绷直一点重心放在前脚掌。定了定神,她跟着苏芮的指引下刀,刀锋划过的瞬间,她忽然理解了老师说的每具标本都是无言的老师——那些曾经在图谱上见过的血管、神经,此刻清晰地铺展在眼前,带着一种穿越生死的肃穆,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奥秘。
下课后,林小满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干呕,胃里翻江倒海。苏芮递过来一瓶温蜂蜜水,瓶盖已经拧开了:第一次都这样,我奶奶说,敬畏生命最好的方式,是读懂它的构造,将来才能更好地守护它。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回忆的笑,我小时候跟着奶奶解剖兔子,手抖得比你还厉害,她就拿筷子敲我的手背,说‘医者的手不能抖,一抖可能就耽误事了’。
林小满小口啜饮着蜂蜜水,清甜的味道冲淡了喉咙里的涩意。她看着苏芮靠在栏杆上整理实验报告,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忽然发现,从军训时那个背着她跑向宿舍的身影,到此刻在解剖室里沉稳示范的模样,苏芮身上的那股劲儿,从来都没变过——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对责任的担当。
十二月的庆阳下了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像撒盐似的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转眼就化成了水,把地面洇得湿漉漉的。林小满没扛住这骤降的气温,感冒发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身骨头缝都疼。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用手背贴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38度5,得吃点药。是苏芮的声音,带着点担忧。她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里面浮着几粒饱满的红枣,香气顺着热气飘过来,这是我用食堂的砂锅煮的,加了点红糖,驱寒。林小满挣扎着想坐起来,苏芮按住她的肩膀:躺着喝,我喂你。
姜的辛辣混着枣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像一股暖流,慢慢在胃里散开,又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林小满看着苏芮专注的侧脸,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室外带来的寒气,像落了层细雪。忽然想起军训时自己晒伤,苏芮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帮她找药、敷冰;想起在诊所里,她有条不紊地照顾生病的孩子。原来有些陪伴,从一开始就悄悄扎了根,在不经意间长成了依靠。
等你好点,我们去看庆阳的冰瀑吧。苏芮放下空碗,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像藏着星星,我听王医生说,郊外的峡谷冬天会结冰瀑,一层层冻起来,像水晶帘子一样,可好看了。
林小满笑着点头,感觉烧得发沉的身体好像轻快了些。她知道,不管是解剖室里的挑战,还是未来无数个需要熬夜苦读的夜晚,身边有这样一个伙伴,就像军训时口袋里总备着的药膏,永远能给人最踏实的支撑。
雪还在下,落在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像撒了层糖霜。苏芮正坐在书桌前预习功课,台灯的光晕在她身上柔和地铺开,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窗外的落雪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安静的歌。林小满裹紧被子,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艾草香——那是苏芮放在她枕边的布袋,此刻正随着呼吸,一点点把暖意送进心里。
窗外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凛冽,林小满却在这一刻,心头忽然漫起一阵奇异的暖意,像有细小的嫩芽正悄悄拱破冻土——那是对春天的、从未有过的急切期待。
她想起苏芮提起山野时眼里的光。苏芮说,开春后坡上的草药会疯长,紫花地丁贴着地皮开得细碎,远志的叶子带着淡淡的苦香,最妙的是蒲公英,风一吹就簌簌地撑开白绒绒的小伞,漫天漫地都是会飞的梦。到时候她们要挎着竹篮,踩着沾露的青草,苏芮会指着那些不起眼的植株,一个字一个字念它们的名字,讲它们藏在根茎叶里的秘密,而她要把这些都记在本子上,连带苏芮被阳光晒得微红的鼻尖一起。艾草该是最先醒的,在田埂边冒出紫红的新芽,掐一段揉在手里,那股清苦又踏实的香气,会沾在她们的袖口,像个温柔的标记。
这份期待还漫延到了医学院的课堂。她仿佛已经看见,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好时,她和苏芮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厚厚的解剖学图谱,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注解上划过。遇到卡壳的地方,苏芮会用笔杆敲敲她的手背,凑近了低声讲解,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弄懂一个难点时,她们会相视一笑,眼里都盛着解开谜题的雀跃。那些曾经觉得艰深如壁垒的知识,会在这样一来一往的切磋里,被一点点啃透、消化,变成心里踏实的底气。
就像军训结束那天,夕阳把天空染成蜂蜜色,她们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却异口同声说以后也要一起加油啊。那个没说出口的约定,像颗埋下的种子,如今正跟着对春天的期待一起抽枝。她突然领悟到,她们正踏上的道路,的确才刚开始铺设。虽然前路或许会有爬坡的艰辛,或是在迷雾中的徘徊不定,但只要她们相互扶持,这条道路必将如同春日的暖阳一般,漫长而充满温暖。
春末的风卷着樱花落在图书馆的窗沿,林小满抬头时,正撞见苏芮把最后一本专业书塞进背包,发尾还沾着片粉白的花瓣。
面试资料打印好了苏芮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金属搭扣撞出清脆的响。
林小满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纸上是昨晚改到凌晨的简历,边角被反复摩挲得发皱。嗯,就是……她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蚊蚋,那个实习岗位只要一个人。
空气忽然静了。去年秋天招聘会的场景猛地撞进脑海——她们挤在人群里,同时指着展板上的招聘启事,眼里的光比头顶的白炽灯还要亮。那时她们说,要是能一起进去,就能亲手把毕业论文变成真正的蓝图。
苏芮却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花瓣簌簌落在她肩上。傻瓜,她把文件袋往林溪怀里一塞,我早上给主任发邮件了,说我更想去那个项目组,那边正好缺人。
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苏芮背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社团活动的照片,是军训时她们勾着肩站在夕阳里,校服上的汗渍晕成浅黄的云。
再说了,苏芮拉起她的手往图书馆外走,樱花在她们脚边铺成粉色的路,老城区的巷子那么多,总得有人看病吧
风掀起她们的衣角,林小满望着苏芮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军训结束那天,也是这样的风,把一起两个字吹进了她们心里。原来种子抽枝时,从来不是独自向上,而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把根须悄悄缠在一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连成了一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