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秦云舒几乎没有再见到陆宴舟,但她每天都能雷打不动地收到许晴雨发给她的视频。
视频内容无外乎是陆宴舟亲吻她的脸,抚摸她挺起的小腹,给她举办派对,带她出席政商两界的各种活动,无一不彰显着陆宴舟对她的百般呵护和宠爱。
秦云舒心知肚明,许晴雨是故意在挑衅她。
可是她又能怎样?
她没资格要求陆宴舟远离许晴雨,更没有资格争抢陆宴舟的宠爱,她能做的就只是把所有视频都删掉。
仅此而已。
因为她不能生,所以在所有人眼中,她活该被许晴雨踩在脚下。
转眼就到了秦父秦母忌日,
秦云舒一早就一个人打车去了墓园,她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上墓园的台阶,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伴随着运动被彻底扯裂,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珠,染红了她的白衬衣。
她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静静地跪在父母的墓碑前,任由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将她淋湿。
她苦涩地流下了眼泪,却习惯了对秦父秦母报喜不报忧,
“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我应该快要和陆宴舟分开了,说到底这对我们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其实秦云舒来祭拜之前给陆宴舟发过短信,只是他没有任何回复。
他明明信誓旦旦要年年陪着秦云舒来墓园探望秦父秦母,他也知道这一年一度的忌日对于秦云舒而言无比重要,可他现在到底是连这最后的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是啊,他早就不爱她了。
又何必信守承诺?
秦云舒在雨中不受控制地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承受的所有委屈和痛苦一并发泄出来,被挚爱之人伤得体无完肤的滋味她受够了,她真的真的好痛啊。
她跪了十几个小时,直到身体不停发抖,快要撑不下去时,她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联系了墓园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要将秦父秦母的骨灰盒迁出的要求。
既然她要走,那她也必须把父母的骨灰盒带走。
她不想让他们孤零零地留在这坟山之上。
秦云舒抱着秦父秦母的骨灰盒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凌晨。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许晴雨竟然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等着她,
“宴舟哥哥明明让你这段时间都要好好伺候我,你偷偷跑哪里去了?”许晴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得意洋洋地挑衅,“云舒姐,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要装聋作哑?”
陆宴舟不在,她肆无忌惮地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秦云舒尽可能地躲着她,抱着骨灰盒快步向别墅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许晴雨突然尖叫一声,随即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你怀里抱着什么?骨灰盒?云舒姐,你明明知道我怀有身孕,居然还敢往家里带这种晦气的东西,你不会是想咒我儿子变成骨灰吧。”
下一秒,她猛地用力推了秦云舒一把。
秦云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她双手死死地抱着两个骨灰盒,后背装在突起的石块上,霎时间撕裂出血,整个人疼得两眼发昏,咬牙切齿。
可许晴雨却还不肯善罢甘休。
她竟趁着秦云舒毫无反抗之力手机,将两个骨灰盒从秦云舒的手中抢走,当着秦云舒的面重重地朝着地面摔去......
“不要!”
骨灰盒在她的哭喊声中瞬间四分五裂。
心底的绝望就像利刃,将秦云舒的心一寸寸凌迟。
灰白色的骨灰洒落满地,她甚至能够听到她死去的父母在失声痛哭,她再也顾不上尊严和面子,就像是疯了一样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捧起一把把骨灰往自己的口袋中装。
“不要......不要......”
天边响起一阵惊雷,停了两三个小时的雨突然在此刻骤然降下。
雨中混合着骨灰,一点点地消散在泥土中。
她的理智早已崩塌,她恨不得和许晴雨同归于尽。
秦云舒哭得像个孩子,她目眦尽裂地哀嚎尖叫,朝着许晴雨扑了过去,嘴里疯狂地大喊:“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可是我爸妈的骨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