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张屠夫那口杀猪刀还沾着血腥气，人却出来和稀泥，“都是一个镇上的，脸皮还要不要了？”
“屠夫叔！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我才是你看着长大的！”
“我拐谁了？”张屠夫虎目一瞪，“是不是你这泼皮先往上凑的？”
李癞子见最后的稻草也沉了，一股邪火冲破了天灵盖。
“你们不让老子活，老子就砸了你们的锅！”
砰！
一声闷响，不是拳头，是腿。
顾青的身影只是一晃。
“啊！”
凄厉的惨嚎撕心裂肺，李癞子整个人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还想动？”
顾青一把攥住李癞子的衣襟，轻而易举地将他上半身从地上拽了起来。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下半辈子躺着吃饭？”
李癞子被迫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别”李癞子的牙齿疯狂地打着架，话都说不囫囵，“我错了”
“跪下。”
“什么？”李癞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废物，让他跪下？
“我说，跪下。”
顾青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李癞子看着那双能杀人的眼睛，膝盖里最后一点骨气“咔嚓”一声，断了。
扑通！
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哈哈哈哈哈！”
“该！真他娘的该！这狗东西也有今天！”
“活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街上横着走！”
死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那哄笑与叫好声汇成一股滚烫的洪流，几乎要将整条街都掀翻！
顾青这才像丢一块脏抹布般松开手。
“滚。”
李癞子如蒙大赦，也顾不上尊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刨着，狼狈地向人群外爬去。
一头撞翻了路边的菜摊，青翠的菜叶滚得满地都是。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赔我的菜！”卖菜的大娘跳着脚，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李癞子哪还敢回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街角。
顾青走到菜摊前，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递过去：“大娘，菜钱我替他赔了。”
大娘接过钱，脸上的怒气这才消了，咧嘴一笑：“还是你这后生有良心。”
“顾青。”
张屠夫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沉声叫住他，“过两天我去你家收账，那笔银子，你可得备妥了。”
“放心。”顾青神色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张屠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扭动着壮硕的身子，挤出人群走了。
“小叔，你刚才太威风了！”
“对！这种人就得下狠手收拾！不然他还真以为天底下他最大！”
“走吧，回家。”顾青拍了拍牛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货物，“明天，我们去一趟王家庄。”
三人推着车，迎着渐渐西斜的日头往回走。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苏晚月和白芷正踮着脚，眼巴巴地望着路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晚月快步迎了上来，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藏不住的关切。
顾青将牛车稳稳停好，冲她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路上遇到点小事，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