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为了治王建军那不举的毛病,她什么法子都试过。
后来实在没辙,甚至偷偷找过那些从国外回来的、思想开放的小姐妹。
她们就给她介绍过这些玩意儿。
久病成医,她对这些东西的用法和门道,也算得上是颇有研究。
没想到……这所谓的“极乐空间”,竟然是这么个“极乐”法子!
驴车猛地一停,赵家奶奶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啦!到家啦!”
姜晚秋猛地睁开眼,意识回到现实,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眼前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坯房,赵家的院子就在村口不远处,三间大瓦房,看着确实比别家整洁宽敞,院墙也垒得高高的。
姜晚秋扶着车辕,刚要往下跳,就听见村口那棵大槐树下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吵嚷声。
“王老二!你个挨千刀的!把我家的自留地踩成啥样了!你赔!”一个尖利的婆娘声音嚎着。
紧接着是一个粗嘎的男声:“放你娘的屁!你家那几根烂菜苗子能值几个钱?倒是你家的鸡,把我准备送去公社的麦种啄了一地,这笔账怎么算!”
“你血口喷人!”
“我呸!全村人都看着呢!”
眼瞅着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抄着扁担,就要真刀真枪地干起来,围观的乡亲们一边看热闹,一边象征性地拉着,场面乱成一团。
“都住手。”
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突兀响起,刚刚还在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姜晚秋也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人群后面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件半旧的白汗衫,袖子卷到臂弯,露出两截古铜色、肌肉虬结的小臂,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众人看到来人,都自动闭了嘴。
那个抄着扁担的婆姨还是有些不服气:“赵文昌,这事你别管!今天我非得让他知道惹了姑奶奶我的下场是啥!”
说着拿起扁担就要打人。
赵文昌看着对方激动的模样,似笑非笑,伸手就稳稳地抓住了女人那根势大力沉砸下来的扁担。
那婆娘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憋紫了,那扁担却像是长在了赵文昌手里一样,抽都抽不出来。
赵文昌这才抬起眼,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像山里不见底的深潭。
他薄唇轻启,眯了眯眼:“怎么,是想去公社的批斗会上耍耍威风?”
村里谁不知道,赵文昌是村里名头不小的军队营长,说话有分量,真把他惹火了,上头给你定个“破坏生产”“影响团结”的帽子,送去公社学习班喝几天稀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人的气焰瞬间就灭了,讪讪地松了手,嘴里还小声嘟囔:“我……我这不是气不过嘛……”
赵文昌松开扁担,挑了挑眉:“婶子,地踩了,让王二哥帮你重新整好。他家的麦种,你家的鸡吃了多少,按市价赔。都有错,都别闹了,行不行?”
他这话不是商量,是通知。
李家婆娘张了张嘴,看着赵文昌还是挂着淡淡笑意的脸,也只能把一肚子火气憋了回去,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
一场闹剧被男人三言两句的解决,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识趣地散了。
马金花见状,也出了声,喊了一嗓子:“文昌!”
被叫到的男人回头,迈开长腿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直勾勾地看着走到跟前的男人。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长得是真周正。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得像山脊,嘴唇很薄,抿着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可嘴角挂着的那抹淡淡笑意,又不自觉让人能放下距离。
这……这跟她想象中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汉子,完全是两个人!
马金花有些不乐意:“家里来了顶顶要紧的客人,你倒好,跑外面当英雄去了!我让你杀的鸡呢?让你拾掇的大鹅呢?都弄好了没?想让姑娘来了喝西北风啊!”
赵文昌被数落了也不恼,扬了扬眉毛,只道:“一个人,又是劈柴又是磨刀,哪能那么快。”
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姜晚秋身上。
姜晚秋被他看得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女人生的白白嫩嫩,身材娇小玲珑。赵文昌眸光微动,大大方方伸出手对着女人自我介绍:“赵文昌。”
“姜晚秋。”她反应过来,急忙也伸手握了上去。
男人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一层薄茧。
下一秒,她就被捏的有些痛,小声“嘶”了一下。
男人手劲很大,手抽出来的时候手背都有些发红。
“抱歉。”赵文昌看着姜晚秋不自觉嘟起来的嘴,随口道了个歉。
女人的手软的像水一样,没有骨头。握住之后,他觉得奇特,下意识捏了捏,没想到就把这娇小姐给捏痛了。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转身提起姜家带来的一个大包袱,那包袱看着沉甸甸的,在他手里却轻得跟团棉花似的,大步就往院里走。
吃完饭,眼看天色不早了,赵家人便让赵文昌带着姜晚秋去找村长报道。
赵家婆婆赵小花笑着解释:“让文昌带你去,一是晚秋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得有个人带着。二呢,是让文昌跟村长说说,看能不能给你分个轻松点的活计!”
二人出了门去公社找村长。
姜晚秋走在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文昌。
越看,她心里越满意。
比上辈子那个肥头大耳的王建军,可强太多了。
尤其是这个腰身……
姜晚秋正看得出神,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赵文昌脚步一顿。
赵文昌的余光,不偏不倚地瞥见了身后那道火辣辣的视线。
他挑了挑眉,只当自己会错了意,扭头过笑道:“在看哪里?”
这女人,应该不至于大胆到这种地步。
“啊没有没有。”被抓包的姜晚秋忙红着脸移开视线。
村长赵卫民正在村委会办公室里抽着旱烟,见赵文昌领着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姜晚秋恭敬地把下放信递了过去。
赵卫民接过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女人,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等过几天下乡的知青们都到齐了再统一分配劳动的地。”
赵文昌闻言,下意识又瞅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瘦瘦小小,大腿还没自己手臂粗,怕是下了地,连个锄头都挥不动。
感受到男人对自己打量的目光,姜晚秋下意识冲着他眯着眼睛笑笑。
赵文昌:“……”
看这傻乐模样,不仅挥不动锄头,估计也不认识菜苗。
“赵叔,就没别的活计了?”
赵文昌的意思,是看看有没有轻松点的活,比如当个计分员或者看仓库什么的,好歹也是城里来的姑娘,一下子干重活怕是吃不消。
赵卫民闻言笑了笑,抽了口旱烟才开口,“这就心疼起这姑娘了?”
赵文昌挑眉,道:“这倒没有,就是怕她城里来的,干不好耽误事。”
不过赵卫民还是摆了摆手,他看着男人:“你也知道,姜家这丫头情况特殊,是下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这要是给她分配的活太过轻松,让村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看见了,捅到上面去,说咱们搞特殊化……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姜晚秋听了也连忙点头:“村长说的是,我明白,您放心,我能吃得了苦。”
一旁的赵文昌闻言,眉头轻轻皱了皱,显然是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
不过一瞬间的冷冽,却在姜晚秋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消失,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赵文昌插着兜走在女人身边,突然,他又开了口:“这事你别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姜晚秋怔了一下,抬眼看向男人的侧脸:看这人的言语,倒也不像是妹妹口中所说的那般冷血无情,是个混蛋透顶的人。
路过村口那棵大柳树时,姜晚秋眼尖地发现树后头藏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瘦得跟个猴儿似的,正偷偷摸摸地往她这边瞧。
姜晚秋好奇地看了过去,“你找谁呀?”
四目相对,那小男孩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就跑了,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这孩子……”姜晚秋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