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回头看向呆愣的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软了软声音。
“阿泽好不容易对外界有反应,他的病如果好了,我们全家都会开心。”
“你就听话这一次好吗?”
“哪怕让我去死,我真的也要去死吗。”
我张嘴打断了姐姐的话。
这次她没有犹豫,原本还算温和的神情淡了几分。
“只要阿泽让你做的事,你都要做。再说了,他只是个自闭症小孩,怎么可能真的让你去死。”
我眼眶一热,有些狼狈低下了头。
我以为我习惯了,习惯她们的偏心。
但我还是会心痛。
五岁那年,弟弟打碎了玻璃杯,吓得崩溃大哭。
她们觉得是我故意的,把我踹倒在地,断了一根肋骨,玻璃碎片扎进了掌心。
八岁那年,弟弟的自闭症越发严重。
就因为我睡着了,没发现他的自虐行为。
被妈妈和姐姐送进了封闭式学校。
她们无数次都选择了弟弟,但我总告诉自己。
弟弟有病,很可怜,总有一天她们会看到我的。
但现在,弟弟在听到我任由他处置时,他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切下了我一根手指。
鲜血流了一地,弟弟却开心地笑了。
3
她们见到弟弟笑了,瞬间大喜。
妈妈连忙去找了医生,让医生检查弟弟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疼痛让我脸上的血色全都消失。
不仅仅是手,从我鼻子里也涌出了血。
我抬手一抹,脸上全是。
姐姐回头看向我时,被我吓了一跳,她脸上有些惶恐。
“怎么了?你的血为什么止不住?”
还没等我开口,强烈的眩晕感让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是在病房里。
身旁放着一份检查报告。
报告写着急性白血病。
见我醒来,姐姐从椅子上站起身。
她翻看着那份报告看了几眼,有些轻描淡写。
“我问过医生了,你这病不难治,还有几年可以活。”
“但阿泽不一样,我们要是没看住,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会自杀。”
姐姐说着无奈叹气,她伸手搭在了我的脑袋,轻柔地揉了几下。
“你听话点,等阿泽的病好了,我会和妈妈说给你治病。”
“我们还是一家人。”
姐姐很少会对我这么温和。
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弟弟。
我避开了她的动作,嗓音淡淡。
“这些年,你们也没把我当过家人。”
我脱口而出的话,让姐姐的脸色变了变。
她终究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明天是阿泽十一岁生日,你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雪山的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记恨我和妈,我们也是太害怕了。”
我侧过头,没有看向姐姐。
只是鼻子微酸,强忍着泪水。
去雪山,不是一时兴起。
是弟弟在纸上的画的画,他画了雪山,画了太阳。
所以我想着,带弟弟去,带他看看他想见的日出。
没有人知道会发生雪崩。
病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等医生进来的时候,姐姐已经离开了。
“孩子,我已经和你姐姐聊过了,她说暂时不治疗是你自愿的吗?”
“你听医生的话,这个病啊不难治,只要好好配合,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