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雨天,两个小乞丐十几天没吃上东西。
眼见我要饿死,他拼死跟野狗抢了半个馒头。
馒头上还沾着他断指的血,我哭着不吃。
他耐心地掰成小块哄着我咽下去,即使他自己饿得比我还久。
手终究还是抖了,钢笔从我掌心滑落,腹间为救他留下的刀口阵阵刺痛。
以前他用命救我,现在他用命逼我妥协。
我疲惫极了,摆摆手。
“放了吧。”
女孩湿淋淋地被救下,哭嚎着抓住他的胸口,不停地锤他。
“时宴哥哥,孩子没了。你给我和孩子报仇,我要杀了那个毒妇!我要杀了她!”
沈时宴红着眼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她。
“没了也好,你还是个孩子,做母亲还是太早了。”
我看着难以置信的女孩,嗤笑她的天真。
腥风血雨十几年,维系沈太太的位置,靠的从来就不是孩子。
“啊啊啊!”
她崩溃地晕过去,沈时宴抱着她匆匆离开。
合同被他皮鞋踩在脚下,还是没签成。
可临近孩子忌日,我不想在这个时间闹事,宋安安却先一步寄了档案袋。
“你害了我一个孩子又如何?时宴哥哥只会加倍宠爱我,而你永远也别想再有孩子!”
袋里掉出件东西,是我亲手为流产孩子打的长命锁。
明明被沈时宴供在了祈福的续缘灯前。
怎么会在宋安安手上?
03
带着人手匆忙赶到了医院病房,房门被人刻意地打开了一条细缝。
我捏着孩子的长命锁安静地站在门口,门内女人攥着沈时宴的领口哭喊。
“时宴哥哥,你为什么不为我报仇!弄死她对你不过是张张嘴的事!你为什么不去?”
“杀了她啊!去杀了她啊啊!”
沈时宴任由她捶打发泄,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她终于哭哑了嗓子。
“时宴哥哥,那是我们整整期待了三年的孩子啊。”
三年?
心重重一跳,正是孩子流掉的日子。
沈时宴跪在她的病床上,不停地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额头。
“安安会有的,以后还会有的。”
光落在两人身上,亦如他曾经安抚流产的我,珍重又小心。
“明天就是孩子忌日,我会带你去续缘灯前求一遍,总会怀上的。”
“啪”
孩子的长命锁掉落在地上。
三年前我为了救遭竞争对手秦三爷埋伏的沈时宴,大着肚子带着他留下的人手杀出血路。
他活了,孩子没了。
七月的孩子活活流掉,引产下来那刻,是个男孩,还在哭。
看着我心如死灰的样子,他跪遍所有山头。
在给我祈福的庙里,燃上了续缘灯,父母头发各一缕缠绕灯芯。
说每天六点诵经祈福,这样孩子就有机会再次投胎回来。
我念了三年,他却早早带着别的女人去我孩子的续缘灯下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