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醉酒。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被下药了。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和代锐刻意压低的声音:“跑哪去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林清溪咬紧下唇,强迫自己移动脚步。
不能回包间,不能被发现异常。
她跌跌撞撞地拐向楼梯,本能地向上逃去。
二楼比一楼安静许多,装修也更精致。
林清溪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一扇扇紧闭的包厢门。
她胡乱推开最近的一扇,踉跄着跌了进去。
包间内灯光柔和,圆桌旁只坐了两个人。
林清溪的突然闯入,让谈话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
她艰难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
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林清溪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
那是一张英俊又似曾相识的脸,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林?”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你还好吗?”
林清溪想回答,却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
她的身体烫得吓人,意识开始飘忽。
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必须求救。
“帮……帮我……”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被下药……代锐……”
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转头对同伴说了句什么,然后一把将林清溪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包间内侧的休息区。
他简短地命令道:“查一下楼下有个叫代锐的人!”
方俊良闲散靠在椅背上,“这姑娘你认识啊?”
林清溪被轻轻放在沙发上。
傅卓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真认识啊。”方俊良这才认真了六七分,微微坐直身子。
代锐目前是花园中学副校长,父亲是州教育局局长。
母亲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实,家里直系亲属基本都在政府口上班,可谓是盘踞一方的“衙内世家”。
代锐三十出头,外表人模狗样,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价值几十万的百达翡丽,开口闭口“教育情怀”,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好色成性,这些年专挑弱势女教师下手。而那些被他祸害过的女性,要么忍气吞声,要么申诉无门被迫离开教育系统,最终都成了他权势下的牺牲品……
领导们心知肚明,却无人敢管,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他背后的势力。
如今,代锐依旧逍遥法外,甚至靠着家族运作,正准备调至武高县教育局。相信再等两年,是要往州级省级教育系统走的。
“林清溪这种外地人,没有背景,一个人在这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就很容易成为他的目标。更何况林清溪长相实在惹眼,气质又清纯可人的……”方俊良说到这儿,傅卓霖意味不明瞅了他一眼。
方俊良调整措辞:“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准备护着这姑娘,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你这一回省城,山高皇帝远的,远水救不了近火。”
“……”
“还是说,你看上人姑娘了???”
傅卓霖还是没理他,“喊一位可靠的女服务员上来。”
作为从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方俊良多少是了解他脾性的,见他不像开玩笑,挑了挑眉,起身走了出去。
“坚持一下,林清溪!”
“不……”林清溪意识涣散间,猛抓住傅卓霖的袖子,“不去……医院。”
要是去医院,她在这里就真待不下去了。
“好,不去。”
他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林清溪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