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这么想上学啊？好！那今年开春，哥哥就送你去公社小学念书，好不好？”
“真的？太好啦！”林小柔高兴得一蹦老高。
在她小小的认知里，只要去上学，就能很快和嫂嫂她们一样去念大学了。
众人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只是笑，也没去戳破她美好的误会。
坡脚公社，供销社主任办公室。
张学兵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
年节的气氛早已散尽，他心里惦记的事又浮了上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条凳上的张老九，沉声问：
“老九，年也过利索了。二龙山那边的事，是不是该动动了？”
张老九堆起满脸谄媚的笑，赶紧起身，拎起桌上的暖水瓶，殷勤地给张学兵面前的白瓷茶杯续满水：
“张主任，您先别急，喝口茶消消火。”
他放下暖瓶，搓着手：“前两天，皮子铺的张星不是才递了消息回来吗？说是已经摸到了当年那帮土匪老窝的边儿了！”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可那地方，邪性！听张星说，那帮人这些年下来，早就在山里落地生根了，生养的娃都长成半大小伙子了，排外得很！他一个人，实在是不敢往里探啊！”
张老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砰！”张学兵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跳了一下。
他脸色铁青，指着张老九的鼻子骂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初可是你张老九拍着胸脯，拿这消息换我的支持！口口声声保证没问题！现在眼看肥肉就在嘴边，你跟我说没法子下嘴？啊？你让我怎么弄？！”
他气得胸口起伏，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张老九。
张老九被盯得心里发毛，额角渗出细汗，脑子飞快地转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有了！张主任，您消消气！我想到个人了！”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几分神秘，“这年不是过完了吗？咱们可以让林陌阳去啊！”
“林陌阳？”张学兵闻言，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是啊，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打狼猎虎，是个有真本事的狠角色！
可转念一想，他又迟疑了：
“他…能愿意去？再说了，那帮人可不是一两只狼，人多势众的，他林陌阳再能打，能对付得了？”
张老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手指习惯性地捻了捻，做出个点钱的姿势：
“主任，老话讲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钱给到位，还怕他不动心？”
听到“钱”字，张学兵非但没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脸上阴晴不定。
他往后靠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花钱让他去卖命？这小子…滑头得很！去年一块手表就让他狠狠讹了我一道！这要是再跟他谈钱，他不起疑心才怪！再说了。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算计：“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变数，还得多分一份钱！”
他瞥了一眼张老九，连眼前这个“合伙人”，他其实也一分钱都不想分。
张老九是何等油滑的人精，立刻从张学兵的脸色和语气里捕捉到了他的顾虑。
他眼珠一转，又凑近些，脸上堆出更谄媚的笑：
“主任，您说得对！直接花钱雇他，动静太大，变数也多。咱们得智取！”
他搓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张学兵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