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被她勒得龇牙咧嘴，胳膊生疼，心里更是烦透了。
他用力想挣脱，却发现这老娘们儿力气大得惊人。
“大娘，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冷静点，听我说！”
王警官忍着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严：“林大虎他这次被抓，是因为他蓄意栽赃陷害，这是违法行为！”
“证据确凿，按照国家的规定，我们必须对他进行拘留处理，这是法律，懂不懂？法律！”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刘慧茹那双充满血丝、写满不甘和恐惧的眼睛，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带着点规劝的意味：
“我知道你当娘的，心疼儿子，着急，这心情我能理解，但是！”
他话锋一转，变得严厉：“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家去，安安心心地等着林大虎出来！”
“等他出来以后，你们娘俩，都得好好反思，好好劳动，重新做人，别再走歪路了，听见没有？！”
王警官这番话，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哪里是劝告？这分明就是官方对刘慧茹母子的最终宣判！
这桩纠缠了林家十几年的骗局，今日终于被揭开，彻底地盖棺定论了！
“听见没？王警官都说了，让他们重新做人！”
“呸！还重新做人？我看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是！当娘的自己就不正，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活该！”
“刘慧茹，你就积点德吧，别祸害人了！”
乡亲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刘慧茹，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在她身上。
那些鄙夷、唾弃、指责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抱着王警官胳膊的手，却更加用力了，仿佛那是她对抗这汹涌恶意的唯一浮木。
她不能放！放了她就彻底完了！
一旁的林长顺，实在看不下去了。
刘慧茹这撒泼打滚的样子，简直是在丢整个清水塘大队的脸！
他赶紧朝旁边几个身强力壮的乡亲使了个眼色。
“快快快，搭把手，把刘慧茹同志拉开，别让她妨碍王警官工作！”
几个汉子应声上前，七手八脚地用力。
才把刘慧茹像藤蔓一样死死缠在王警官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硬生生将她拖拽到了一边。
林长顺走到失魂落魄瘫软在地的刘慧茹面前，看着她那副涕泪横流的样子，心里也叹了口气，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
“刘慧茹啊，做错了事，不可怕，老祖宗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怕的是什么？是死不认账，是执迷不悟啊！”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痛心：“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作践成啥样了？还把儿子也给坑进去了！”
“等他出来，你们娘俩，真的要洗心革面，踏踏实实做人，别再辜负政府，别辜负大伙儿给你们的这次机会了，听见没有？”
王警官揉着被勒出红印子的胳膊，听到林长顺的话，连连点头，深感认同。
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刘慧茹，提高声音。
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我们把人送进去，拘留、处罚，那不是目的！”
“目的是啥？是要让你们长记性，心里头得装着‘敬畏’这两个字，敬畏法律，敬畏规矩，以后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做事，别再动歪心思，别再想着走捷径，把自己送进去，那地方，进去一次就够了！”
“你当娘的，更要以身作则，看看你儿子林大虎，这才多久？都‘二进宫’了，你当娘的，脸上有光吗？！”
“二进宫”三个字，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慧茹脸上。
她身体剧烈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