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茹喉咙里像塞了个烧红的煤球一样,又疼又干。
拼了老命想吼出来,可那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漏气。
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混在人群的嘈杂声里,屁都听不清!
“明明明明是他捡了不该捡的被我被我撞见了你们别信别信那小畜生骗”
她哭喊嚎叫了一个多钟头,嗓子早就喊劈了,只剩下一堆意义不明的气音。
乡亲们只看见那堆“垃圾”抖得跟发了瘟的鸡似的,心里更敞亮了:
瞧见没?
东窗事发了,这恶婆娘害怕了,抖成这样,林陌阳说的,铁定没跑儿!
“好了好了!都甭吵吵了!”林长顺作为大队长,终于站了出来,双手往下压了压。
紧接着,目光转向还在发懵的林振生:“振生,事儿都掰扯到这个份上了,这刘慧茹,你打算咋办?”
“是捆了送治安所,告她个诈骗勒索吃牢饭?还是干脆点,立马扫地出门,让她滚出清水塘?”
“你是苦主,你拿个章程,大伙儿都听着呢!”
他话音刚落,就有眼尖的指着那堆“垃圾山”嗤笑:
“嘿,快瞧刘慧茹那样儿,在那底下抖得跟得了鸡爪疯似的,报应!活该!”
“可不咋地,瞧那怂样儿,刚才不还挺能嚎的吗?”
“哟哟哟,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不就是心虚吗?”
众人哄笑起来,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去。
刘慧茹听着头顶上那肆无忌惮的嘲笑,肺都快气炸了!
这帮瞎了眼的蠢货,居然还敢蛐蛐她?
她再也忍不住,“嗷”一嗓子,像颗炮弹似的从那堆垃圾里猛地弹了起来!
浑身上下沾满了花生皮、瓜子壳,像刚从灶坑里爬出来的叫花子一样。
也顾不上拍打,指着人群就开喷:“你们你们这帮子瞎了狗眼黑了心肝的玩意儿!”
“看不出来是林陌阳这小畜生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吗?!”
她自以为自己吼得声震四野,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可落在众人耳朵里,依旧是那破锣般的“阿巴阿巴”,声音小得可怜。
她越说越激动,脸憋得紫红,手舞足蹈。
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劲了。
所有人,包括林长顺、林陌阳,甚至她最恨的林振生,都像看耍猴戏一样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惊奇、鄙夷,还有一丝看傻子似的怜悯?
刘慧茹懵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就沾了点瓜子壳吗?
至于这么瞅她?像瞅个怪物?
她哪知道,在众人眼里,她刚才就是在那儿对着空气“阿巴阿巴”,激动地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失心疯的哑巴婆娘模样!
虽然听不清她骂啥,但那扭曲狰狞的表情,那恨不得扑上来咬人的架势,足以说明她骂得有多脏!
林长顺眉头紧锁,现场听了一圈,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
林振生的老实,刘慧茹的跋扈,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可这年头,抓人定罪得讲证据!
光凭林陌阳一张嘴,还有这婆娘失心疯似的表演,分量不够啊!
他正犯愁呢,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个黄影子。
只见他家那条大黄狗,不知啥时候溜达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个黄澄澄、亮闪闪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