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记忆中的暗号，两长一短地敲响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买还是卖？”老人沙哑地问。
“卖点山货。”林陌阳压低声音，掀开大衣一角露出野山参的须根。
老人眼睛一亮，侧身让他进去。
院子里比想象中宽敞，几个精壮汉子在屋檐下烤火，警惕地打量着来人。
“跟我来。”老人领着林陌阳穿过院子，来到后院一间上锁的厢房。
屋里点着煤油灯，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人正在打算盘。
在他面前，排着一条队伍，大概五六个人。
显然，这些都是来找他买东西或者交换物资的社员。
“老张，来生意了。”老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被称作老张的男人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什么货？”
林陌阳认得，这人正是张老九。
“九哥，给你送点好东西，劳烦您掌掌眼。”林陌阳呵呵笑道。
然而，张老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黄毛小子一个，能有什么好东西？一边排队去！”
说完，他便转过头，继续拨弄着自己的算盘。
最近他背后领导的老父亲身体有恙，让他收一颗野山参拿过去补补。
然而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别说野山参，就连萝卜干他都没见着。
此刻又有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出现，不免让他心里有些抵触。
见张老九不信，林陌阳并不恼，浅然一笑：“九哥，别小看人啊。”
“我今天带来了两件东西，一件更比一件强，我相信您见了之后肯定不会让我去排队的！”
野山参，这可是极其罕见的货色。
现在冰天雪地的，就算进了山就在脚下，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
更何况，那山上都是野兽，社员们也不敢擅自进山。
看着一脸自信的林陌阳，张老九眉头微皱。
一旁排队等候的人立马就不乐意了。
“嘿，哪里来的臭小子不懂规矩，竟然敢在九哥面前插队！”
“看你那身破破烂烂的能有啥好东西，该不会是捡到路上的羊屎，说是捡到黑珍珠了吧？”
“没什么好东西的话，你就别在那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就是，最近查得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大家一个都跑不掉！”
张老九抬手，止住了大家的议论，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陌阳：“你小子要是敢拿你九哥开涮，知道下场的哈？”
既然不识好歹，索性就看看是怎么个事？
要是这小子拿不出让他心动的东西，当场就让人给他打出去。
闻言，林陌阳丝毫不惧：“规矩自然知道，但是我相信九哥您没有这个机会！”
“哈哈！”张老九一阵大笑，“敢在你九哥面前这样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
“行，九哥我就给你个机会，真要是拿出什么好货色，九哥双倍价格给你收！”
听到这话，林陌阳心头一喜。
嘿，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即也不磨叽，直接扯开破旧军大衣上沈幼薇留下的线头。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里面的那根野山参递到张老九面前：“九哥，您说说，这是不是好东西？”
众人看到林陌阳手里野山参的瞬间，立马就两眼放光，一脸惊讶。
张老九也是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陌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