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了村里。
当县衙的衙役带着徐显的口谕趾高气扬地来到老村长面前时,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压抑而愤怒的气氛中。
村民们不是傻子,谁不知道那狩猎大赛是吃人的地方?
这分明是县太爷借刀杀人!
老村长气得胡子直抖,看着衙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恨不得用拐杖把他打出去。
但他不能。
他只是一个偏远小村的村长,如何敢违抗县太爷的“恩典”?
更何况,对方用“捕虎英雄”的名号和责任死死地压了下来。
“苏沐”
老村长找到正在帮王大娘修缮被砸坏的屋门的苏沐,声音沉重,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无奈,将县衙的命令和徐显隐含的威胁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苏沐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冰冷的寒芒。
王大娘紧紧搂着囡囡,脸色惨白,囡囡的大眼睛里也满是担忧。
“孩子不能去!那是送死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全村”
王大娘哽咽着,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
全村反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苏沐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去。”苏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沐!”
老村长急了。
“村长,大娘,乡亲们。”
苏沐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徐显想用捕虎英雄这个称号逼我入死局,我若不去,他便有了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迁怒整个村子。我苏沐,不能连累大家。”
“苏沐哥哥”囡囡挣脱母亲的怀抱,跑过来紧紧抱住苏沐的腿,小脸上满是泪水,“你一定要回来!”
苏沐蹲下身,揉了揉囡囡的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嗯,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雷县县衙,后堂书房。
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徐显一身便服,正悠闲地提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一幅寒梅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人!”心腹师爷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苏沐接了!”
笔尖在宣纸上顿了一下,一滴浓墨迅速洇开,像一朵不祥的墨梅。
徐显却毫不在意,反而轻笑出声,将笔随意搁在笔山上。
“哦?接了?没有推辞?没有怨言?”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惬意。
“没有!苏沐那小子当场就应下了,还说什么‘不会连累村子’。”
师爷谄媚地笑着,“大人此计真是高妙!捧杀!名正言顺地送他入死地,那大荒深处可是大凶之地,别说他一个刚突破的缎体九重,就是元魄境进去,也得脱层皮!他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这英雄的名号,就是给他准备的最好的棺材板!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死了,是实力不济,辜负了本官的期望,也怨不得谁。”他抿了一口茶,感受着热流滑入喉咙的舒适,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沐在雷泽深处被妖兽撕碎的场景。
“大人英明!”师爷连忙躬身奉承。
就在二人高兴之时。
一阵寒风毫无征兆地卷地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