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裹紧了外套,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她有些无所适从,想赶紧回去写代码,想用加班来压过内心翻江倒海的混乱。
母亲的算计,程予风可能布下的陷阱,像两股冰冷的绳索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需要空气,需要独处,需要理清这团乱麻。
然而,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裂了夜晚的宁静。
一辆黑色的宾利猛地横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紧接着,又是两辆越野车一左一右堵死了她侧方的空间,车门打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硕男人迅速下车,无声地形成合围之势。
时漾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顿住,全身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宾利的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赵世诚的脸。
他显然是从生日宴上追出来的。
“时小姐,走这么急做什么?”赵世诚的声音带着威胁,“这可是你母亲的生日宴,还没结束你就先离场,不太礼貌吧?”
时漾站直身体,冷眼看着他:“赵总,这是什么意思?非法限制他人自由?”
“啧,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赵世诚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只是想请时小姐换个地方,好好聊聊而已,刚才宴会上人多眼杂,很多话都没说开。”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时漾语气斩钉截铁,一只手悄然伸进手包,摸到了手机,凭借记忆试图解锁报警。
赵世诚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报警?时漾,你以为报警有用?我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警察来了又能说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我就不明白了,我赵世诚哪里配不上你?一次又一次,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被屡次拒绝的羞恼和愤怒。
“赵总,您难道不知道感情要讲究你情我愿?我对您没有兴趣,请您自重。”
时漾尽量保持冷静,但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包围圈在缩小,那几个黑衣男人眼神冷漠,显然是专业的。
“没有兴趣?”赵世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是因为程予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程总?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靠耍手段上位的暴发户!”
时漾蹙眉,她并不想听别人诋毁程予风:“这与他无关。”
“无关?”赵世诚冷笑连连,眼神变得恶毒而阴鸷,“时漾,你被他骗了!你知不知道他底细?知不知道他从小受的教育?”
时漾抿唇,关于程予风的家庭背景,她确实知之甚少。
高中的时候她只是听他提过,自己父母去世的早,她也没有多问,因为那些对于她来说无所谓,重要的是程予风这个人。
“赵总,您是不是越界了?他受过什么教育与您有什么关系?”时漾沉着冷静,“我与他是高中同学,我了解他的人品,他如今优异的成绩也是最好的证明。”
赵世诚像是抓住了她的软肋,语气变得更加险恶:“让我来告诉你!他母亲,是个杀人犯!因为故意杀人罪坐了牢,最后病死在监狱里了!”
“他是杀人犯的儿子!骨子里就流着卑劣的血!这样一个身世肮脏、见不得光的东西,也配跟我争?”
杀人犯的儿子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时漾的耳膜。
她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闪过高中时程予风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倔强的眼睛,他过分早熟的沉默,他对人若有似无的防备
难道这一切的背后,竟藏着如此沉重而残酷的真相?
如果这是真的,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卑劣,反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泛起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