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时漾病情的人不多,不熟悉的人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医院应该不会把她的病情公之于众。
“你怎么知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程予风淡然,“但作为婚恋系统的研发者,我关心的是时总监的病情会不会对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
“不会!”时漾斩钉截铁,“‘心弦’是我出车祸前研发出来的,后续的迭代计划我们也在持续推进。”
程予风不受控制地凑近时漾,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程总,如果你需要后续的计划书,我现在可以”
他继续逼近,直到将时漾退无可退。
“我倒是对你这病有些好奇,”程予风根本就没在听时漾的话,“你说说看,病症是什么?”
时漾吞咽一下,呼吸有些不顺畅。
“就是情感淡漠。”
程予风冷笑:“情感淡漠?恐怕时总监的病不是出车祸后才有的吧?”
“你拿车祸找借口?这能掩盖你骨子里天生的凉薄吗?”
她的心突然刺痛一下。
脑海里瞬间浮现最后一次见程予风的情景,那是大一开学之时,他去了她的学校,站在她宿舍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那夜,下了一整晚的雨。
时漾一早上课时,看到了浑身湿透的程予风。
“我退学了,计划重新复读,和你考同一所学校。”
时漾这才注意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书包,帆布面料已经被雨水浸透成了深色。
他抱得很用力,指节都泛着青白,
声音里带着祈求、卑微和不甘,少年眉眼却依旧清亮。
“回答我!”
一道凄厉的声音将时漾拉回现实。
“对不起。”
没有解释,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三个字。
时漾的世界很早就分崩离析了。
12岁那年,父母离婚闹上法庭,开庭那天,她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看着父母吵得面红耳赤,却不是为争夺她的抚养权。
而是都将她推给对方抚养。
也是那个时候,时漾才知道,父亲和母亲同一时间都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父亲时耀和从小的“青梅”生下了男孩,母亲方岚和少年时的“白月光”生下了女孩。
只有时漾,成了两人不幸婚姻的牺牲品。
最后还是协商决定,时漾的监护权轮流归属,父亲管一年,母亲管一年,像交接一件寄存的行李。
高中时期,时漾遇到了程予风,少年温润、干净,不带一丝杂质。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但年少时青涩的恋爱还是被方岚察觉。
方岚说,程予风是个穷鬼,让她别妄想去“扶贫”,时漾的回答是“莫欺少年穷”。
方岚说,我断掉你的资金来源,时漾说“没事,还有老时呢。”
直到方岚说:“程予风就靠着学校的资助完成学业,你若不想让他辍学,就趁早断干净。”
时漾妥协。
后来,时漾就想通了,两个人太过年轻,空有一腔爱意是维持不住的,还不如两个人先各自努力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