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娇媚的身子贴靠过来,随之便有清列梅香萦绕鼻尖,赵砚徽微蹙眉头轻轻晃了晃本就不清醒的头,沉稳的呼吸骤然急促一瞬。
他凝视着面前突然大胆的姑娘,脑中回想起玉珺同他说过的那些话,这让他不得不审视面前人,奈何醉意上头,他即便是极力思索,也免不得长久地陷入怔愣之中。
盎柔紧张得心咚咚直跳,舌头都要捋不明白,她不敢回头去看帝王神色,却又不愿意继续陷入这长久的沉默之中,她再一次主动开口:“陛下,娘娘不在乎您的心意,奴婢在乎的。”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转动僵硬的身子,一点点抬起头来,对上面前人的那混浊中似透着不解的双眸。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浅笑,尽可能显得痴情又无害,似懵懂的麋鹿般说着引诱人的话:“陛下,让奴婢服侍您罢。”
赵砚徽深邃的眸中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盎柔的心越跳越快,既是为即将发生的事紧张,也是紧张自己的秘密是否会被发现。
原本她是庆幸的,庆幸将自己最要紧的东西给了川大哥,给了她仰望着依赖着的人,自己的身子属于他,就好似能将自己的心也有了安置的地方,可以按照心中所想继续与帝王虚与委蛇,不必担心被不该有的情丝牵绊。
可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面前人乃一国之君,这种事可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他是有过女人的,虽然只有过那章玉珺一个人,但也足可以说明他对床笫之事是懂的,能这般轻易地将他糊弄过去吗?
盎柔只觉得,身子僵硬得不敢动,似是眨眼时睫羽的颤动都让她倍感疲累,她想等着帝王主动,可却迟迟不见他动手,便只能壮着胆子伸出手去。
“会喝酒吗?”
赵砚徽突然开了可口,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搅乱了盎柔心中所有的盘算与准备。
“啊?奴、奴婢没饮过酒。”
赵砚徽阖上双眸,又饮了一口酒,而后一臂撑在桌案上,指骨头撑着头,呼吸一点点绵长了起来。
盎柔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喘了两口气,鼓起勇气探出手去扯帝王腰间的蹀躞带,可他一动不动恍若未觉。
她心中焦急不已,手上用了些力道,却是在蹀躞带抽出来时,直接叫人身形一晃,仰头倒在了床褥之中。
盎柔就这般半跪在地上,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睡了?
盎柔咬了咬唇,当真是欲哭无泪,这时候睡了,那还怎么成事?
她站起身来,壮着胆子伸手去晃了晃帝王仍不见人转醒,这厢房的榻上险些放不下他颀长的身子,只见他双眸紧闭,俊朗的面容在此刻竟显得有些无害,少了帝王的凌厉睥睨之感,只像个寻常人家的郎君,任人施为。
这种时候,大抵杀了他也是可以的,奈何此前做的打算不是杀了他,没有后路若贸然动手,她与川大哥即便是能洗清嫌疑,身为御前伺候的人也定要入皇陵殉葬。
她想寻着之前与川大哥那夜模糊的记忆主动起来,可褪下一层衣物,却发觉这跟她记忆之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