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疯随着帝王的话入了耳中,刮的耳朵有些疼,可玉珺心中更觉好笑。
他是怎么好意思提起高娘娘的?莫不是有些谎话说的多了,竟是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高娘娘早亡,本就是因先帝,若是如今知晓她的儿子也有了先帝的模样,该有多伤心。
玉珺这般想着,更是歇了同帝王辩上一辩的心思,大抵是在亲近之人的面前,都是想报喜不报忧的,难得回来这一次,又何必吵闹起来,叫高娘娘看了都不得安生呢?
她颔首敛眸,很是乖顺道:“臣妾知晓了。”
玉珺被帝王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一步步登上了法昭寺,毕竟也是山,虽则走起来并不快,但真的登上了山顶也是有些疲累的。
公孙韵本就是娇养长大的贵女,自然没受过这种劳累,站定了身子便气喘吁吁,即便是尽力维持身为皇后的体面,也免不得露出疲态与烦躁之意,玉珺识相地松开了手,退到她身后。
寺中早就为人准备了厢房,众人各自去沐浴更衣,以准备接下来的祭祖法事。
玉珺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拿着准备好的纸钱先去到了安葬娘亲的后山。
其实她都不知娘亲叫什么名字,逃出来的婢妾,连名字都透着危险。
她只知道她姓章,又因是被帝王杖责而死,只能立上一个无字碑,若非是她多年来常常走这条路来看娘亲,真是认不出来究竟哪处是娘亲的坟冢。
她寻到了地方,填了土,便蹲下烧起纸钱来,低声喃喃道:“娘亲,玉珺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顿了顿,她又填了一句:“古人云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还是不瞒您了,现在确实有一事比较棘手,不过不要紧,都能解决的。”
纸烧到最后,她不由得轻轻一叹:“女儿真做了人母,才知晓为人母的艰难,儒祈其实被养的很好,算不得有什么大毛病,只是不像是女儿的儿子,更像是皇后的儿子,当初他被抱去皇后膝下他又无可选择,又如何能说他的不是,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就此将他留在皇后身边也是一个好归宿,您可别说女儿狠心,冷落了您那外孙。”
她不得不承认,若是真有与帝王和离的一日,儒祈身为太子,定是不可能同她一起离宫的,即便是能,儒祈也定不会愿意。
他自小便没过上过什么苦日子,又是在皇后这样矜贵之人身边长大,如何能受得了离开宫中的日子,他又如何接受的了,他有一个要与帝王和离的生母?更何况即便是养母,也是有感情在的。
这般想来,将他留在宫中是最好的。
玉珺将最后一点零星的火苗扑灭,回了厢房之中沐浴更衣。
祭祖的事情由礼部操办,一切以帝后为主,最开始的一切皆是帝后在前,而儒祈身为太子紧跟帝王身后,倒是玉珺这个妃嫔游离在外,瞧着比朝臣还要清闲。
只不过这份清闲也没持续太久,祭祖之礼行的差不多,赵砚徽突然回头唤她:“珺儿,你给娘亲准备的祝词在何处?”
玉珺冷不丁被点到了名字,这才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祝词,双手恭敬向上,奉到了皇后面前。
迎着赵砚徽不解的眸光,她道:“祝词一事,其实是皇后娘娘劳心劳力一手收拢而来,合该由皇后娘娘亲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