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瑶见她不说话,又道:“小月临,你应该也能明白,温砚景对你有着直白又炙热的爱慕,这样的爱慕中掺杂的是仰望,作为你的裙下臣,他想要的是满足你的一切愿望,所以对他来说,能将阿鬼还给你,是他的幸运。”
孟月临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却还是无法阻挡两行热流涌出眼眶。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我不需要。”
九瑶拍拍她的脑袋:“或许他已经知道了阿鬼对你来说有多特别,所以他认为你需要,如果你不需要阿鬼回来,你应该去告诉他,而不是在这里自我拉扯,关起门来纠结。”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那么点事儿,凡人的寿命也就那么短短不到百年,如果你们有话都各自藏在心里不肯说出口,岂不是在虚耗光阴,互相折磨吗?”
“小月临,温砚景他对你十分坦诚,你既然也钟情于他,那你也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对他也坦诚。”
听了这话,孟月临忽地从九瑶的怀里坐起身,一双不知何时哭得通红的眼睛错愕地看着九瑶。
“怎么了?”九瑶好笑地看着她。
孟月临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不知该问什么。
见她如此,九瑶十分耐心地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觉得你钟情温砚景吗?”
话音落,孟月临只觉得脑海里什么东西炸成了灼目的白光,叫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九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
“如果你不钟情温砚景,你就不会因为他准备将阿鬼还给你而这么难过。”
孟月临张了张嘴,终于艰难地道:“那是因为,他是人皇,他不能死!”
九瑶好笑地看着她:“阿鬼与他是一体的,他是人皇,阿鬼难道就不是了?”
孟月临只觉得心跳如鼓擂:“那那或许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九瑶问她:“阿鬼与他本就是同一个人,命格相同,气运相同,温砚景要将阿鬼还给你,无非选择的就是自我湮灭,就像是你师父曾经说的一体双魂,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还活着,甚至是带着死去的那一个,更好地活下来,有什么不一样呢?”
听了这话,孟月临脑子拼命地转着,试图说服九瑶这一点都不一样。
但她几乎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她觉得这不一样。
“我不想我不想温砚景死!”好半天后,她吐出了这句话。
“对,我不想温砚景死!”
孟月临说着,认真地看着九瑶:“我了解阿鬼,他也不会希望温砚景为了让他回到我身边而自我湮灭,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是温砚景,阿鬼不会想要鸠占鹊巢的!”
“小月临。”
九瑶握住了她的手,认真且温柔地看着她,道:“你只是不想承认阿鬼就是温砚景,温砚景就是阿鬼而已。”
“在你心中,阿鬼是伙伴,是老师,是你想要尊敬的人。而温砚景是需要你拯救的小可怜,是整日跟在你身边的忠心小狗,所以你才会将他们分得那么清楚。”
“可你不知道的是,阿鬼对你的怜惜早已超越了老师的范畴,阿鬼对你本来就充满着爱意。”
“你从小在天机门长大,未曾接触过男女情事,所以你没有开悟,他也就从不提起,耐着性子等你长大。”
“而你虽然未曾开悟,却也在他的陪伴中不知不觉对他生了情,所以,你才会这么执着将阿鬼和温砚景当作两个人来看待。”
说着,九瑶抬手为她擦去了汹涌了满脸的泪水,道:“可你是孟月临,你是天机门少主,你比任何人都要敏锐聪慧,若阿鬼和温砚景不是同一个人,你又怎么会对温砚景动心动情?又怎会舍不得温砚景自我湮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