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
孟月临歪着头想了想:“你二哥是孟鹤轩,他不住竹风院,在畅怀庭。”
听了这话,孟玉翡眼神微微闪了闪,低下了头道:“我说的不是他,是是孟境竹。”
“哦。”
孟月临应了一声,道:“那你应该喊他二堂哥。”
孟玉翡闻言,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她低着头,看着孟月临脚底的影子,声音很低:“姐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如今我也不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我”
“你如果要说你也无法选择自己是谁的孩子的话,我劝你还是不必开口了。”
孟月临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比我更清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你说这话之前,最好想清楚。”
“我虽然觉得你罪不至死,但不代表我喜欢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说着,孟月临走到她面前,将她逼退了两步:“我大哥为了彰显侯府大度,所以暂时没有下令拒绝你进入侯府,但你也应当有自知之明,明白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可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除了回这儿,我还能去哪里?”
孟玉翡双眼通红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哽咽:“你恨我,讨厌我,但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
“我才十四岁,难道我当真罪无可恕,没有悔过的机会吗?”
“你是侯府大小姐,你生来尊贵,我也不想偷了你的身份和地位,我更不想选择做一个无耻的人,可是我才十四岁,我难道有选择的权利吗?”
她说着,眼泪簌簌而下,看着孟月临的时候,眼神充满着悲伤。
“难道一个被迫无奈选择为虎作伥的人,就罪该万死吗!”
不知是不是说到了心痛处,孟玉翡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喊着问出了口。
望着一脸崩溃,仿佛走投无路的她,孟月临面上丝毫没有同情与动容。
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看着她,声音轻柔而缓慢:“你需要我的可怜吗?”
“你师承玉笏板,是整个京城人人赞叹的才女仙姝,又是难得一见的金血之人,甚至你的血能将你的母亲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哪里可怜了?”
“孟玉翡,如果我是你,与其在这里让你的对手体谅你的无法选择,原谅你的迫不得已,理解你的无奈而为,还不如用你的本事,堂堂正正地,让我看得起你。”
说完,她抬脚朝着竹风院走去。
言尽于此,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没有对孟玉翡赶尽杀绝,是因为孟月临承认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别无选择。
在这件事上,她无法为自己做主,只能被迫站在孟林远那边,为他的阴谋诡计献出自己的力量。
面对玉笏板这样的绝对力量,她虽然是金血人,虽然有被施舍而来的微薄灵力,却也真的无法反抗玉笏板的任何命令,甚至只能当一个可笑的工具人。
孟月临放过她,选择对孟林远、孙沁兰等人痛下杀手,选择将自己的利刃对准玉笏板,便是在可怜她。
但孟月临心里很清楚。
能数年如一日地坦然接受自己小偷的命运的人,并不需要对手的可怜。
选择当一件趁手的工具,还是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就看她如今作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