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意外?”
“当然。”
孟月临面色坦然:“她拿出的是前朝的皇权玉扳指和王印,且当着两国使臣的面献给了陛下,如果只得了一个七品孺人的话,传出去皇帝的名声可就要不好听了。”
“可是孟玉翡是庶女出身,曾经还被我揭穿了妄图鸠占鹊巢的事,又嫁给了温观煦这个庶子,前不久还企图挑唆王府兄弟阋墙。”
“七品孺人的封赏于她目前而言已经到了头,皇帝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大度之人,必定还会想方设法再给封赏。”
说着,孟月临看着孟淮序,浅浅一笑:“你应当也发现了,孟玉翡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哥哥已经离了心,所以她不会把这多出来的好处分给他们。”
“所以,温观煦能以白身入仕,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听了她这一番分析,孟淮序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温砚景。
却见后者眼神中带着倾慕,满脸的欣赏之色,正专注地看着她。
“咳咳!”孟淮序清了清嗓子,唤回了温砚景的注意力。
温砚景看着他:“你喉咙不舒服?”
孟淮序:“你觉得是这样吗?”
温砚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那不然呢?小月临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要我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淮序: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温砚景,终于是忍无可忍,严肃道:“你是男子,若小月临都能想到这些,你却想不到,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废物吗?”
温砚景面色坦然:“不觉得啊,一家里有一个人厉害就够了,我负责在小月临身边给她呐喊鼓掌,岂不是刚刚好吗?”
孟淮序:“可你是男子,你该保护她!”
温砚景:“大舅哥你没事吧,小月临修行十几年,是为了找个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保护她的吗?”
孟淮序语噎,一时间无言以对。
温砚景继续道:“大舅哥,小月临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你我如果还想着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娘,那才是在侮辱她。”
说完,他看向孟月临:“反正我就知道,小月临无所不能,天下第一!”
“你有这种想法,本座很欣慰!”
孟月临笑眯眯地拍了拍温砚景的臂膀,背着手走进了屋内。
“你去哪儿?”温砚景连忙问。
孟月临头也没回:“换衣服,去找孟境竹吃早饭!”
“我也去!”
说完,温砚景拔腿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时间,原地只剩下孟淮序一个人。
他看了看孟月临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看温砚景的背影,有些迷茫地转过身朝外走去。
是这样的吗?
他的妹妹很厉害,无所不能,不需要保护。
是这样的吗?
屋内。
孟月临换下练功服,梳头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温砚景刚刚的话,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小时候师父对她虽然爱护
,但却没有多少夸奖,日日都是练功和闯祸,她老人家生气都来不及。
后来师祖把阿鬼给了她。
从那时候开始,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是眼神儿好一些,在路上看到了一只坠落的雏鸟,小心仔细地给它放回了窝中,阿鬼都能用不下五种方式将她夸一遍。
久而久之,孟月临对这样的夸奖接受良好。
从最开始想家却不敢下山的游子,到后来“本座来去如风行动自如无人可阻”,这都是阿鬼夸出来的自信。
自从成婚后,她身边少了阿鬼。
少了一个声音总在花式夸夸,她总觉得生活不太真实。
方才温砚景那番话和阿鬼的语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