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翡被风静背着一路小跑,就好像乘着风一般下了山。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山腰上,亭子间窗户里的温观煦和赵姨娘了。
当然,她也看到了他那张漆黑如墨的脸。
当即,孟玉翡掐住了风静的脖子,咬牙低声威胁道:“不许跟煦郎和赵侧妃说我不信你之事,听到没有?”
风静闻言,脚下立刻慢了许多:“可少夫人,若是大公子和侧妃娘娘问我们怎么耽误了这么久,奴婢该怎么回答?”
孟玉翡想都没想:“你就说你不认识路,找错了地方,耽误了时间。”
话音刚落,风静立刻就把她放了下来:“不成不成,奴婢是下人,若是这样说了,大公子和侧妃娘娘说不准要打死我的,奴婢不要,还是少夫人自己去说吧!”
她说着就要走。
孟玉翡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放肆的东西!从这里下去还有这么长的路,你把我一人扔在这里,岂不是要让我耽搁更长的时间?”
风静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一脸委屈:“可是奴婢也不想死啊!”
孟玉翡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行,你把我送到近一些的地方,我自己走下去!”
“好嘞!”风静应了一声,转头又背起了孟玉翡。
跑了没一会儿,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风静把人往地上一放,扭头撒丫子就跑了。
“少夫人,不远了,您自己跑着去很快的,奴婢怕死,奴婢先跑了!”
风静话说完,人也跑没了踪影。
孟玉翡站在原地,看着还有一长段的山路,气得跳脚。
“贱婢!等我回去了,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
此刻她距离温观煦等人已经不远了,这一嗓子叫得又有些大声,温观煦这会儿毒发正是难受的时候,正疯狂期待着孟玉翡的到来,所以对她的声音极为敏锐。
是以,旁人还没听见,温观煦立刻坐直了奄奄一息的身体,对着赵侧妃道:“快,是玉翡来了!”
赵侧妃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
闻言呜咽了一声,对旁边的嬷嬷道:“观煦他他是不是开始发癔症了?”
“我听闻有些人快死的时候会发癔症,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呜呜呜”
见她越说越离谱,温观煦气得要自己站起来。
一旁的嬷嬷赶忙提醒赵侧妃:“侧妃娘娘,大少爷要起来!”
赵侧妃赶紧去按住了他:“大少爷,你坐着,你坐着,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啊,你这一整条腿已经黑透了,再动,毒素要加速往心脉蔓延了啊!”
她是真的慌到了六神无主的地步,否则不会跟淮王妃身边的嬷嬷都能说上话。
这会儿,她一边哭着一边搀扶着温观煦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要将他往石凳上按。
温观煦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
被她这么一搞,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都快背过气去了。
最后,他只能顺着赵侧妃的力道坐了回去。
缓了一口气,他拉着赵侧妃的胳膊,有气无力道:“是玉翡来了,我听见她的声音了,姨娘,你快去看看,她是不是来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温观煦从最开始的镇定自若,到后来的心慌失措,其实已经幻听过好几次孟玉翡来了的动静。
之前赵侧妃每一次都会乖乖听话地去路口看看是不是真的来了。
这会儿见他都这样了还在期待孟玉翡,赵侧妃的心更是疼如刀绞。
她一边哭着,一边安抚温观煦道:“大公子别着急,少夫人很快就到了,她马上就来了,别着急!”
温观煦知道她在哄自己。
极致的痛苦让他没有半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