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哪敢说话,默默地缩了缩脖子,挪到霍忱身边继续看热闹。
屋顶阵法中,温砚景被红嫁衣追得抱头鼠窜,一边逃一边喊救命。
红嫁衣遵循孟月临的吩咐,务必要将温砚景收拾得服服帖帖,但又不能真的伤到了他,所以追起来慢悠悠的。
每次温砚景快要一脚踩空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时候,红嫁衣还会超过他到前面去拦他一下,迫使他换个方向。
可在温砚景的视角下,他一直在狭长潮湿,充满腐败气息,且崎岖不平的甬道里奔逃。
耳边是如影随形的滴水声,追着他的红衣女鬼时不时还会跟他来个贴脸杀。
他知道这是孟月临干的,也知道是孟月临回敬他刚刚的嚣张。
这辈子第一次,他这么后悔自己嘴贱。
一整晚,温砚景都在屋顶上被鬼追。
红嫁衣很有分寸,既不会让他体力消耗得太快,也不会给他太多的休息时间,甚至到了后半夜,她还故意上点剧情,追一会儿停一会儿,让他恢复体力。
温砚景熬到最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山洞”里的时候,忽然天光大亮,红衣女鬼的身影渐渐淡去。
一道人影轻松随意地撕开“山洞”,稳稳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迎着光,温砚景浑身狼狈地看着逆光而来的少女,胸膛剧烈起伏。
“早上好啊,世子爷。”
孟月临挥挥手,红嫁衣的幻境散开,四周天光大亮,东方朝霞在她的身后铺陈开来,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
“早早上好”温砚景呆呆地下意识回应了一句。
孟月临笑了笑,转身对着东方开始练功。
天机门的功法讲究内外兼修,所以早功分为两个部分,修身和修心。
迎着朝霞先打一整套拳法,调动浑身的灵力,再坐下打坐,以神识引导灵力运转至奇经八脉,排除杂质和浊气,保持灵体的纯净。
温砚景坐在屋脊上,整个人十分狼狈,却看着正在慢悠悠打拳的孟月临转不开眼睛。
慢慢地,他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竟然也站了起来,跟着孟月临的动作,在屋脊上练了起来。
起初他的动作滞涩又不到位,还因为屋脊不够宽阔,好几次都差点踩空掉下去。
可慢慢地,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就好像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一般。
等孟月临外功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能跟得上她的节奏了。
只是——
“呼——呼——呼——”
跟着孟月临的动作收功,温砚景立刻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拼命喘气。
孟月临背着手站在一旁,看他这副模样,什么也没说,准备坐下继续打坐。
温砚景见她居然不关心自己,当即不乐意了:“你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孟月临觑了他一眼:“问你什么?”
温砚景:“问我问我累不累啊!”
孟月临:“你喘成这样,我就是站在下面也听得见你累,用不着问。”
温砚景无语,瞪着她,半晌后到底是没忍住,一脸委屈道:“可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应该关心关心我吗?”
孟月临已经闭上了眼,五心向天,声音淡淡:“你一会儿都要给我写休书了,我又没有圣母心,关心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