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因为晏九迟放松了警惕，余珊珊逃了出去。
她逃出地下室的那天，整座城市都在播放白雨雾的新闻。
她站在国际设计展的领奖台上，笑容自信而耀眼。
她设计的作品甚至有的被博物馆永久收藏，媒体称她为新时代的创意女王。
她不再是白家大小姐，不再是晏太太，她是雨雾，仅仅靠自己的才华，就站到了最耀眼的位置。
余珊珊站在街头，仰头看着巨大的广告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曾经以为，白雨雾不过是个靠家族联姻，靠丈夫宠爱的金丝雀。
可现在呢？
白家早就和她断绝关系。
晏九迟疯了一样追着白雨雾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白雨雾，却活得比谁都耀眼。
凭什么？
凭什么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靠，只靠自己，就可以活得很耀眼。
而她却不能。
余珊珊闯进白雨雾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看着满墙的设计稿，秀美的样衣，桌上散落的精致草稿每一样都像是白雨雾对她无声的嘲讽。
“你凭什么？”她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作品。
下一秒，她抓起手边的剪刀，疯了一样剪烂了所有东西！
布料被撕碎，设计图被划烂，连模特身上的样衣都被她扯得七零八落。
“白雨雾，你凭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眼泪混着扭曲的恨意流下，“你明明就该和我一样烂在泥里！”
就在她疯狂发泄时，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白雨雾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叠新画的设计稿，她正好在赶明天的设计，所以还没有离去。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余珊珊的瞳孔剧烈收缩，随即露出狰狞的笑：“真巧啊，白大小姐。”
白雨雾的目光扫过满室狼藉，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余珊珊。”
“怎么？很生气？”余珊珊歪着头，笑容扭曲，“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靠自己就能爬到最高处吗？那这些破烂，你应该随时都能重新画出来吧？”
白雨雾静静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嫉妒我。”
余珊珊的表情瞬间扭曲：“我嫉妒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
“是个曾经糊涂过的小女孩。”白雨雾打断她，语气平静，“可你呢？你连糊涂的资格都没有。”
余珊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逐渐疯狂。
“白雨雾”她低低地笑了，“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你猜怎么着？”她猛地举起剪刀，朝白雨雾冲了过去。
“我还能拉你一起死。”
白雨雾瞳孔骤缩，侧身躲开，可余珊珊已经彻底疯了，不管不顾地挥舞着剪刀。
“你去死！你去死！”她尖叫着，再次扑来！
白雨雾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桌上的台灯，玻璃碎片飞溅，划伤了她的手臂。
余珊珊见状，笑得更加癫狂：“哈哈哈，白雨雾，你也有今天！”
她再次举起剪刀。
白雨雾随时准备握住她的手腕。
这时，工作室的门被猛地踹开！晏九迟和周叙深同时冲了进来。
余珊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九迟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摔在地上。
剪刀咣当一声落地，她的脸被死死按在碎玻璃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余珊珊。”晏九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找死。”
余珊珊疯狂挣扎，却又被他掐着脖子提起来，重重撞在墙上。
“咳咳，晏九迟你，你居然为了她”她咳着血，眼神怨毒。
晏九迟眼底猩红，手指一点点收紧：“我警告过你，别动她。”
“晏九迟，”白雨雾突然出声，“放开她。”
晏九迟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雨雾，她差点杀了你！”
白雨雾捂着流血的手臂，眼神平静：“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仇，我会自己让她坐牢。”
晏九迟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缓缓松开。
余珊珊瘫软在地上，又哭又笑：“哈哈哈白雨雾，你装什么善良？！你以为这样就能显得比我高贵吗？！”
白雨雾看着她，轻轻摇头：“我不需要比你高贵。”
“因为我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余珊珊的表情彻底凝固。警察很快赶到，带走了疯癫的余珊珊。
而白雨雾，只是平静地转身，走向门外。
晏九迟想追上去，却被周叙深拦住。
“晏总。”周叙深淡淡道，“她不需要你了。”
晏九迟站在原地，看着白雨雾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脏像是被生生挖空。
余珊珊被警察押着，却仍不甘心地挣扎着回头，死死盯着晏九迟，声音嘶哑地尖叫：“晏九迟！你不是喜欢我吗？”她的眼睛早已充血。
“你不是为了我，可以放弃相伴几年的妻子吗？”
“你不是为了我，连她最在意的伤疤都能当众羞辱吗？”
“你不是为了我，连一个被我剪烂的破包都念念不忘吗？！”
晏九迟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是啊，他曾经为了余珊珊，做了那么多混账事。
他选了她的包，放弃了白雨雾的尊严，他纵容她的任性，却让白雨雾一次次心碎，他甚至差点亲手把白雨雾推进深渊。
可现在，他看着余珊珊那张扭曲的脸，忽然觉得陌生。
他在意的，真的是她吗？还是那个年少时，在最落魄时抛弃的执念？
原来，他放不下的，从来不是余珊珊，而是那个曾经被抛弃的自己。
他曾经以为，余珊珊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是他年少时最纯粹的爱恋。
可其实呢？
是白雨雾在他胃疼时，整夜不睡地给他熬粥；是白雨雾在他被董事会刁难时，默默替他整理所有资料；是白雨雾在他最阴暗的那段日子，一点一点，把他空掉的心填满。
而他却直到失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蠢。
余珊珊见他沉默，笑得更加癫狂：“怎么？说不出来了？晏九迟，你也不过是个懦夫！你根本不敢承认，你爱的从来都是我！”
晏九迟缓缓抬眸，眼底的猩红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我爱的，一直是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