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说话,一个中年人上前一步,朝我微微鞠躬:“阿妹,我们是来道歉滴。不管怎么嗦,拿活人祭棺本身就是我们不对,吓捉你真是对不住。”
我看他们对血棺的盲目追崇已经彻底觉悟,但自己受的委屈可没这么快忘,不过既然是道歉,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只好礼貌笑笑,道:“这个道歉我接受了,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跟我一样倒霉的人。”
“那肯定滴,以后都不会祭棺了哩。”男人有些惭愧的笑了下,又道,“其实还有件事,我们想处理这口红棺,但是它捶不烂打不坏,不晓得你有没有什摸法子没得?”
原来道歉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这个而来。
可我这假棺婆也不懂这种门道,只好轻咳一声,偏头去看身侧那人。
柳妄之被我连碰两下胳膊,才是慢慢移动目光看向眼前这几个人,语气很是冷淡:“阴槐木经不得晒,把这棺材放在正午骄阳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拉到山上去,自有天雷劈下。等到棺材木板被劈裂,选个白天用火烧了即可。”
这几个人听罢连连点头道谢,还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
我见柳妄之不出声,就先一一谢邀,然后跟金朵打了声招呼,打算和柳妄之先回她家里休息下,也好收拾收拾行李。
这趟前往吴家寨,本来是要陪柳妄之寻物的,可东西连影儿都没看到,还被一堆麻烦绊住了好几天,如今事情都解决了,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还好行李没都怎么动,收起起来也很快,我把箱子重新靠回墙边,抬头就看到柳妄之高挑修长的背影站在窗前,视线不知望着哪里,整个人莫名显得有点落寞。
“柳妄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他,等他微微侧头,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那什么我手上这个印记帮我弄掉吧,看着怪膈应人的。”
“嗯。”柳妄之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站定,抬手把虎口上的印记露出来。柳妄之垂眸瞥了一眼,抬起微凉的指尖,轻轻往这朵妖异的彼岸花上一抹,那怎么都搓不掉的图案就这样消失了。
我打量着光洁白皙的手背,觉得还是这样比较顺眼,刚准备抽回手,柳妄之却突然收拢手指,握住我的手碗往后一拉,直接把我扯到了他怀里,让我坐在他腿上。
“白汀月,蛇伢女不是都会有个印记么。”他单手搂着我的腰,白玉似的下巴垫在我肩上,另只手轻轻摩挲我的手心,“你的印记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
“咯噔”一声,心脏不由往下一沉。
好端端的,这蛇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梅婆婆的交代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把手腕上那两枚红点的事说出去,于是没有偏头去看他,放松身体坐在他怀里,故作镇定地反问:“说什么呢,你留没留印记,你不知道么?”
柳妄之面不改色地瞟了我一眼,脸埋在我颈窝里,搂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当时饮了酒,有点记不清。”
“这样啊,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要不你自己好好儿回忆一下吧。”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掰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怀抱,干脆利落地从他腿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