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乔屿，你说得没错，我的确罪无可恕。”
苏颜宁缓缓闭上双眼，声音中满是决然，“如今，就把我的生死交由老天爷来定夺吧。”
在扣动扳机前，苏颜宁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投向不远处宛如沉睡般的林嘉树，眼神里饱含着无尽的眷恋。
“嘉树，保佑我啊！”
苏颜宁轻声呢喃，“经过这些年的赎罪，若你已原谅我，就请保佑我能活下去。”
她微微哽咽，带着一丝期许继续说道，“要是我能活下来，我发誓一定会改过自新，此后余生，定与你好好相伴。”
言罢，苏颜宁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而后缓缓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砰！”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第一枪，是空弹。
苏颜宁面色凝重，却依旧视死如归，紧接着又一次扣动扳机。
“砰！”
再次传来一声枪响，依旧是空弹。
此刻，只剩下最后一枪了。
苏颜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
只差这最后一枪，只要能挺过去，她就能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嘉树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林嘉树在自己面前苏醒，他们将抛开过往的阴霾，重新开始。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苏颜宁颤抖着手指，缓缓开了第三枪。
“砰！”这一声枪响，如同命运的丧钟。
鲜血瞬间四溅。
这一次，幸运之神并未垂青苏颜宁。
子弹无情地从她的脑袋穿过，滚烫的鲜血洒落在冰冷的地面，洇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苏颜宁瞪大了双眼，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神中依旧满是不敢置信。
明明，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她就能与嘉树重逢了
为何，老天爷不肯眷顾她？
乔屿冷眼看着这一切，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苏颜宁面前，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看来嘉树没有原谅你，也不愿再与你相见。”
他冷冷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再见了，苏颜宁，但愿下辈子你能做个好人。”
苏颜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子弹已然穿过她的头颅，尽管满心不甘，却已无力回天。
随着最后一声沉重的闷响，苏颜宁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些许血花。
乔屿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针药剂，而后手持药剂，不紧不慢地走到林嘉树身旁。
他轻轻俯下身，看着林嘉树，眼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嘉树，其实从一开始，我给你的便不是毒药，而是假死药。”
乔屿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我又怎忍心让你服下真正的毒药呢？”
“你心地善良，我既不忍心见你亲手服下毒药，更不忍心看你为形势所迫，成为给别人下毒的凶手。”
乔屿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所以，原谅我私自掉包了毒药，给你换成了假死药。这种坏事，还是由我来做吧，你这般善良的人，本就不该卷入这些是非。”
乔屿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剂缓缓注入林嘉树的颈动脉。
随着药液推进，林嘉树苍白的脸色竟渐渐有了血色，胸口也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醒醒吧，好兄弟。”
乔屿轻轻拍打着林嘉树的脸，“一切都结束了。”
林嘉树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苏颜宁身上。
他嘴唇嗫嚅，虽发不出声音，但那口型分明在问：
“她死了？”
乔屿点点头：
“俄罗斯轮盘赌，她输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她最后一句话是‘嘉树，保佑我吧’。”
林嘉树挣扎着坐起身，踉跄地走到苏颜宁身边。
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弹孔，泪水无声滑落。
“你知道吗？”
乔屿站在他身后说，“这一年来，她每天都在冷藏室里度过，让手下往自己身上泼死猪肉水就像当年对你做的那样。”
林嘉树的眼泪滴落在苏颜宁已经冰冷的脸颊上。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无声地说了些什么，那动作轻柔，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能懂。
随即林嘉树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苏颜宁一眼，用手语比划着：
【我们走吧。】
他心里清楚，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当两人走出药房时，阳光正好。
林嘉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苏颜宁，终于用生命偿还了她所有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