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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于炀耍的这些手段,稍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破绽多得简直不忍直视。
以苏家庞大的势力,苏颜宁要是真想彻查此事,不出三天,真相便能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
然而,她却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不屑去探究。
在她看来,于炀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根本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她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给林嘉树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林嘉树身为她的合法伴侣,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日后在苏家那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中,又怎能站稳脚跟呢?
只可惜,她的小哑巴始终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干脆将计就计,直接给林嘉树扣上一顶“善妒成性”的帽子。
尽管她心里清清楚楚——
那场如同闹剧一般的拍卖会,从开始到结束,完完全全就是于炀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于炀,你真以为我苏颜宁是好糊弄的傻子吗?”
苏颜宁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肌肤,眼神中满是凌厉与不屑。
“游轮上的监控记录,你收买侍应生的银行转账流水”
“这些证据,需要我一件件摆在你面前,让你无话可说吗?”
“颜宁,你真的冤枉我了呀!”
于炀瞬间泪如泉涌,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成一团,显得狼狈不堪。
“我怎么可能会去陷害轩哥呢?那天发生的绑架事件,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啊!”
说着,他颤抖着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模样。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
“够了。”
苏颜宁冷笑一声,厌恶地松开手,眼神中满是鄙夷。
“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还能让我相信吗?”
于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突然,他像是发了疯一般,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晶摆件,朝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砸去。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干脆一死以证清白!”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滴落,在昂贵的真丝地毯上洇出一片暗色。
而苏颜宁对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至极的表情。
苏颜宁凝视着于炀额头上如注般汩汩流下的鲜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早就洞悉于炀一直在佯装,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
那些所谓的“绑架”“竞拍”戏码,简直粗劣至极,就连她手下最普通的保镖都能轻易识破——
然而她却故意纵容他继续演下去。
皆因林嘉树的性子太过执拗。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把利刃,一个能让林嘉树乖乖低头认错的堂皇理由。
所以她对于炀一次次的兴风作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在他“失踪”的时候,故意按兵不动,不去追查,只为了欣赏林嘉树那副惊慌失措的神情。
多么有意思啊,她的嘉树红着双眼焦急解释,又急又委屈的模样,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但此刻,林嘉树已然死去。
这场闹剧也该落下帷幕了。
“砸啊,怎么不再接着砸了?”
苏颜宁不紧不慢地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蘸取于炀额头的鲜血,随后在墙壁上缓缓划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才砸了五次就停下,你的演技可真是大不如前。”
于炀全身剧烈颤抖着,鲜血与泪水混杂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庞:“颜宁,你以前明明”
“以前?”
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用力抵在那面已然被鲜血染红的墙壁上。
“以前我愿意陪着你演戏,那是因为嘉树会为你吃醋——”
她缓缓凑近他的耳畔,声音轻柔却透着如毒蛇吐信般的阴寒:
“现在他死了,你又算得上什么玩意儿?”
于炀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
他这才惊觉,苏颜宁望向他的眼神,冷漠而无情,与看待地下室里那些冰冷的死猪肉毫无二致。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她松开手,动作利落地从保镖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昨天,你到底对嘉树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