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又思狐疑地凑上前:“你又在跟我父亲说什么?”
“告你的黑状啊,说你忘恩负义想要你三哥给别人当奴隶。”林醒醒道。
燕又思差点尖叫出声,她压低声音企图和老王爷解释,老王爷却背着手目视前方。听了好一阵后,突然没头没尾地报出了生辰。
燕又思莫名其妙:“父亲,你在说什么?”
林醒醒掐指一算,脸色越发难看。
观其面相,林醒醒觉得他今日必有一劫,但具体是什么,她看不清楚。拿了生辰八字对照今日一算,天塌了。
林醒醒将燕又思挤到了一旁,脸色格外严肃:“老王爷,您今日要格外留神。稍有不慎,恐会危及性命。”
听到林醒醒的话,老王爷转过头来。他眯眼打量林醒醒,眼神里藏着欣慰之感。接着,他收回视线,朗笑出声,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林醒醒想,若是她落到这种囚金索木的围困之局,她根本笑不出来。不过出于礼貌,林醒醒还是多问一句:“您这是”
“进了顺天府的大牢,当然会有危及性命之事。”老王爷的口吻浑不在意。
“您该明白我的意思。”林醒醒口吻有些急迫。
“小姑娘,生死有命,让我顺其自然吧。”说到这里,老王爷顿了顿:“至于绥之,那孩子面冷心热,就拜托你了。”
撂下这句话后,老王爷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了队伍的前端。
看着对方洒脱的背影,林醒醒的心情有点复杂。
若是人人都成这样,那她也不用做玄学师傅了。而且这算不算一脉相承?老王爷对生死置之度外,燕绥之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可那最后临终托孤的口吻又让林醒醒莫名在意。她思来想去,又挤到了队伍的前方,将她的掐算告知了燕绥之,燕绥之眉头一挑:“你确定吗?”
“废话,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林醒醒道。
燕绥之不是质疑,只是单纯地不信这个。他从不认为天意能被窥测,他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父亲他有什么会出事的理由吗?
但看着林醒醒诚挚的眼神,燕绥之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他只说:“我知道了。”
一行人走入顺天府后,被分批关入地牢,等待明日上路。
林醒醒、珠圆和玉润被关在了一起,三人坐在草垛上,嗅着地牢里潮湿的空气,终于有了一点要被流放的实感。
不过这点实感又被牢头的喊声打断,因为林醒醒之前交代送东西的人来了。
他们还真的拿钱办事,想办法将御寒的被褥和喷香的酒菜送进来了。
而且林醒醒还给燕绥之和燕南备了一份,考虑得格外周全。
珠圆和玉润钦佩的眼神就没从林醒醒的身上挪开过。要知道,这种绝境之下还能保持如此质量的生活,给了两个小姑娘莫名的信心。
她们突然不担心前路艰险了,毕竟有王妃在,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三人吃饱喝足,对面牢房里的老王妃和燕又思闹起来了。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直说牢头虐待皇亲国戚。
牢头用刀柄在栅栏上敲了敲:“还在做什么梦,还要我把圣旨拿来再念一遍吗?你们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两人气得不行,燕又思想了又想,从脑袋上拔下了一根金簪,求着牢头给她们送点饭来。
一阵折腾后,地牢里终于安静下来。珠圆铺好了床铺,林醒醒躺在上面,刚准备合上眼睛,心里却还是记挂着老王爷的命运。
这地牢里全是官兵,他还能出什么事?
她越想越迷惑,晕晕乎乎之间,她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然后就失去意识,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