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沈宴臣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空气逐渐升温,到处是火光与热浪。
他猛地睁开眼睛,竟瞬间被吓到了,因为,一切压根不是梦
不知何时,这间别墅里已经起了火。
他想要起身,才发现他被捆住了手脚。
“别怕,宴臣,我只是想最后赌一把。”
阮青雾凑近他的耳侧,轻声问到:“要么我们结婚,要么我们今天一块死,你选一个好不好?”
“阮青雾,你疯了?”
沈宴臣向她吼,可女人却压下那阵不忍:“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以后得人生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
眼看着火舌蔓延,逐渐逼近这张客厅中央的沙发
可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认输。
直到侧边的沙发上开始燃起一角,沈宴臣哪怕被捆着双手,他也艰难地夺过女人手中的登记表。
狠狠掷向蔓延的火舌。
“阮青雾,看清楚,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语气里满是决绝的悲凉。
也是那一刻,阮青雾彻底确认,她输了
他确实宁愿死,也不肯重新跟她在一起。
男人泛红的眼眶,在这一刻,蛰的阮青雾的心脏好疼。
这场选择再也无法进行下去,她解开他手脚上的束缚,扶着他往别墅外冲去。
可是,一切自然的力量天生便不可控。
她晚了一步,一块塌陷的横梁砸下来时,她依靠本能将身旁的人一把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
混着钢筋的水泥块砸在两人身上,沈宴臣在那一刻感受到血肉的震动。
哪怕过去很多年,沈宴臣依旧没有想明白,那天的阮青雾到底是怎样扶着他从那里爬出来的。
不远处,警笛声逐渐清晰起来。
沈宴臣在昏过去前,听到了女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宴臣,以后,我们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醒来时是在医院。
除了身上的擦伤,沈宴臣摔倒时,被机械假肢撞到了肩膀。
谢之遥正守在病床边。
“宴臣,你感觉怎么样?”
沈宴臣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抱歉,我就因为工作离开了两天,没想到出了那么多事。我赶回来时,你已经失踪了,警察一连找了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
她猛然顿住,叹了口气:“那个女人”
“不要说。”
沈宴臣猛然打断她:“以后不要告诉我她的消息,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原谅她。
哪怕听到她的现状,都会忍不住厌恶。
“好。”
谢之遥顿了下,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我妈听说你的事情吓坏了,执意要赶过来,已经上了飞机。”
沈宴臣努力扯唇:“我也好久没见温阿姨了。”
说着,他看了眼窗外。
阳光透过树木投下跳跃的斑点,连带着他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三年后,卫蓝公司成功上市。
沈宴臣为了组建国内的分公司,曾回国一段时间。
某天,他加班到深夜,离开时外面正在下雨。
不知为何,公司的门外放着一把伞。
沈宴臣疑惑的看了一眼,可最后也没有拿起。
他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直到撑着伞的谢之遥快步冲了过来。
“刚去给你买宵夜,你先吃点,怕你饿。”
沈宴臣笑了笑,揽住女人的肩膀离开时,黑色的伞面尽力倾斜,生怕有雨淋过去。
就这样,两人说笑着跑向了停在路边的商务车。
其实,那天的沈宴臣并没有看到,在马路逆向的对面,一辆劳斯莱斯整整停了四个小时。
“阮小姐,雨下的太大了,窗户还是关上吧?”
助理小心询问,将一张薄毯搭在了女人的膝盖。
而那双膝盖下的裤管,早已空荡。
三年前的那场火灾,阮青雾除了身体上的烧伤,一双腿因受伤严重,不得已做了截肢。
这几年来,她从未再去新西兰,只是一个人生活。
“不是我说,阮小姐,您每天过来等几个小时,就为了看卫沈先生一眼,刚刚还偷偷送过去一把伞,可您就没想过,跟他见一面?”
阮青雾并没有回答助理的问题。
只轻声吩咐司机:“好了,回去吧。”
没人知道她在当初离开火场时对他说的话,而这一次,她不想对他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