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夜曲》响了一个晚上。
楚瑜渐渐沉入梦乡。
天边微明,楚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昨晚睡的竟然意料之外的好。
她来到餐厅,看着傅景臣眼底淡淡青黑,有些惊讶:“你昨晚不会一晚没睡吧?”
就为了弹钢琴?
堂堂傅少受情伤了?
弹一晚上钢琴。
怪不得昨晚她朦朦胧胧中总感觉听见了钢琴声。
傅景臣端起手边的现冲冰美式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没,昨晚睡的不太好。”
楚瑜了然,也是。
京圈太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半夜郁闷到睡不着?
楚瑜吃着早饭,想了想,试探着开口:“傅景臣,你今天行程满吗?待会儿能不能帮我去医院签个字?”
她不想让南枝和谢尧跟着担心。
也不想让楚家宋家知道。
傅景臣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傅景臣看报的手一顿,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
楚瑜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头上是明晃晃的手术灯,晃得她睁不开眼,也晃得她眼睛发酸,不受控制地掉下泪来。
泪水没入鬓角,楚瑜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心中默默和腹里小东西道了个歉。
忽然,极轻极弱的一点动静从手下传来,楚瑜愣了愣。
这是
紧接着,楚瑜的肚子里好像有条小鱼,轻轻吐了个泡泡。
孩子动了?
她的孩子有胎动了!
傅欢愉扶着楚瑜走了出来。
傅景臣靠着墙壁,指尖把玩着打火机,不停打燃又不停阖上,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路过的人都绕着走。
听见动静,他掀眸看去,大跨步迎了上去,有力的胳膊稳稳扶住楚瑜。
傅景臣拎过一旁的小毛毯,快速裹在楚瑜身上,微微弯腰,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大跨步离开了医院。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傅欢愉话还没出口,傅景臣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
楚瑜苍白着一张脸,等到回神,人已经坐在了幻影里。
傅景臣替楚瑜放平座椅,替楚瑜裹紧小毛毯,连同她的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楚瑜眨眨眼睛,伸手拉下小毛毯。
傅景臣察觉到她的动作,又替她拉了回去,他严肃道:“你现在不能吹风,得做好保暖。”
楚瑜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
等到傅景臣终于坐好,楚瑜这才开口,“
傅景臣,我把孩子留下来了。”
吱——
刹车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傅景臣扭头,看向副驾驶坐着的女人。
楚瑜重复了一遍,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虽然我留下了孩子,但并不代表我就要和宋时归有什么。”
“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孩子也是我一个人的。”
楚瑜垂下眼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说给傅景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从此后,世界上多了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伤害我的人。”
眼底心疼翻滚,傅景臣重新启动了车,淡淡道:“那你现在更不能受寒,孕期不能随便用药,对孩子不好。”
小瑜吃了那么多药,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什么伤害。
希望没任何问题。
他不想看到小瑜伤心。